老师的米线□未 央 文／图

明年就要高考的外甥女问我，最心仪的国内大学是哪一所。我回她，是西南联大。

日军侵华期间，当时最为著名的三所大学——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及南开大学惨遭摧残。为保存文化力量，三校合迁至湖南，组成“国立长沙临时大学”。但开课不到两个月，因南京沦陷，为止动荡，不得不被迫南迁昆明，成立“国立西南联合大学”，“西南联大”这个中国教育史上熠熠生辉的名字由此诞生。这所由抗日战争的烽火催生的大学，它存在前后不过几年，却成为中国教育史上爱国、进步、奉献精神的丰碑。

数十年来，一个问题始终萦绕在海内外众多研究者的心中，并成为热点课题之一——在战火纷飞之际，在学习、生活、工作条件都极其恶劣的环境中，西南联大为什么能取得如此骄人的成就？

为什么？外甥女饶有兴趣地问我。

因为联大的教师。陈寅恪、赵元任、梁思成、金岳霖、朱自清、沈从文、闻一多、钱穆、钱钟书、林徽因、费孝通、华罗庚……这些人名没有一个是我们陌生的，一众均是大家。老师用心地教，学生自在地学，联大八年，出的人才比北大、清华、南开三十年出的人才都多。

说到这里，我把枕边那本汪曾祺的《寻味》放到外甥女手上，告诉她，著名作家汪曾祺就是西南联大的学生，有兴趣知道联大的名师名生，这本书有些许线索。

俗话说得好，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果不其然，两天后，外甥女来还书，不但把一本《寻味》读熟，还从百度上搜罗了一大堆资料。

她说，原来这位汪曾祺的老师是我喜欢的沈从文。汪曾祺的《食道寻旧》里写，西南联大的教师那时都比较穷，可是艰苦也不能阻止他们活出精神。他的老师沈从文偶尔约朋友学生到家里吃饭，虽然只是家常小菜，但吃完大家都还唱昆曲。

汪曾祺就不止一次陪老师沈从文去吃米线。外甥女一边说一边翻着书，然后指给我看：“沈先生在生活上极不讲究。他进城没有正经吃过饭，大都是在文林街二十号对面一家小米线铺吃一碗米线。有时加一个西红柿，打一个鸡蛋。有一次我和他上街闲逛，到玉溪街，他在一个米线摊上要了一盘凉鸡，还到附近茶馆里借了一个盖碗，打了一碗酒。他用盖碗盖子喝了一点，其余的都叫我一个人喝了。”

还有这段……外甥女又翻到另一页让我看。好家伙，看得挺认真的，在她认为有趣极重要的地方还画了线呢。都是汪曾祺写老师沈从文吃米线的文字。看着她滔滔不绝兴趣盎然的年轻脸蛋，我觉得对如此好学的少年应该有所奖励，于是我对她说，“要不，姨妈也给你做碗米线？好让你边吃米线边体会人家的师生情谊。”

话没说完，外甥女就发起狂来，把书扔床上，把我抱得喘不过气来，大叫“好好好”！

材料：米线，油菜，香菇，豆腐干，鸡蛋，香葱，木耳，叉烧，鸡汤。

做法：1.米线清水泡软；油菜洗净；香菇、木耳温水泡发后洗净切丁；叉烧切片。

2.锅里放清水，烧开后放入米线煮，确定米线不再硬心就可以捞起，沥干水后放进碗里。

3.锅里放适量煲好的鸡汤，然后再放下香菇木耳豆腐干叉烧与鸡汤一起煮。同时平底锅在另一边煎鸡蛋。待锅里的材料煮开后放油菜，熄火。

4.把煮好的材料倒在装米线的碗里，当然包括煎好的鸡蛋，最后撒上香葱即可。

吃完米线，问外甥女有何感想，她说：“米线味道真好。考师范大学以后做老师应该不错。”

我握住她的手，很诚恳地说，那就先预祝未来的老师教师节快乐。

然后我们俩同时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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