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健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县重点高中——龙头中学任教。他的“合作探究”教学法深受学生欢迎。首届毕业班一炮打响,一本上线率80%,6名学生考上北大清华,他因此获市高考指导教师特等奖。
“三考”表彰会上,血气方刚的牛健做经验介绍,谈了些不该自己谈的学校管理理念。有人告到县教育局,说牛健狂妄自大,看不起兄弟学校,故意贬低和抹杀领导的功劳,此人留在县里不利于团结,建议调到基层学校磨练。教育局领导采纳了建议,调牛健到县郊的羊尾中学任教。
算命先生说,“健”不就是“贱”嘛!改个名去晦气,牛健一气之下,更名为“牛不健”。
牛不健有“目中无人”的前科,羊尾中学的领导不敢让他挑大梁,把他安排到实验室工作,以观后效。牛不健在实验室兢兢业业地工作,发现有人借“买仪器设备”之名从中谋取私利,便写了一封信给教育局局长。局长把信转给校长处理,校长火冒三丈,把牛不健贬到厨房。牛不键“死性不改”,又发现有人巧立名目,克扣学生生活补助款,一封信寄给分管副县长。副县长给校长出了个主意——牛不健不是喜欢看人吗?叫他去当门卫好了!
牛不健干一行爱一行,原先的门卫胆小怕事,校门形同虚设,小流氓经常闯入校园闹事,家长意见很大,纷纷把孩子送到外地读书。牛不健当门卫后,小流氓无影无踪。据说他会南拳,三招就可以制服那些欺软怕硬的小流氓。
月余后,省城来了个同名同姓的志愿者——牛不健,此人背景深不可测,没人敢惹。他听说学校门卫也叫牛不健,气得暴跳如雷。一山不容二“牛”,他几次与门卫单打独斗,都占不到便宜,还差点破相。君子不跟门卫斗,一狠心把大名“牛不健”更名为“牛健”,从此两人相安无事。
次年一天,县长带着车队来学校,递给校长一封信,信上说:“诸葛县长:贵县羊尾中学牛不健系牛厅独子,多才多艺。牛厅大公无私,若我等袖手旁观,天理难容!如何安排?由县长大人定夺。省厅。”接着拿出调令:“因工作需要,经领导研究决定,调牛不健同志到龙头中学担任教学副校长,即刻赴任,不得有误!市局。”
牛不健在莫名其妙中被校长推进县长的防弹轿车,车队在警车开路下直达龙头中学。牛不健回到熟悉的校园,物是人非,感慨万千。
牛不健调走后,牛健无所事事。他今天请校长泡妞,明天请副校长赌博,一下子成了领导眼里的红人,一年后被提拔为办公室主任。
今年六月,牛厅贪污受贿东窗事发,检方发现数千万元赃款去向不明,怀疑与他儿子“牛不健”有关。几天后,龙头中学副校长牛不健被双规,市纪委连审三天,没有发现丝毫的违法违纪问题。上报省纪委:“经查,牛不健无问题!特配审讯照片一张。”省纪委一瞄,大惊失色,回电:“此牛非彼牛!附牛不健照片一张,事关重大!从速再查,不得有误!”市纪委接到回电,吓得心惊肉跳,“此牛”不是羊尾中学的牛健吗?等他们赶到时,牛健已携赃款外逃,不知去向。
牛不健一回到学校就收到了免职通知:“牛不健同志分管教学,唯分数论英雄,忽视学生的身心健康,导致大部分学生近视。问题严重,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经研究决定,免去牛不健同志龙头中学副校长职务,调回羊尾中学任教,希望同志们引以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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