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志翔每天都要陪父亲聊天
重庆某银行行长庄志翔曾肩扛一家人的希望,可两年前古稀之年的父亲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他做出了一个让很多人震惊的决定——辞职,回家照顾父亲!要知道从银行押钞员做到支行行长,庄志翔摸爬滚打了差不多20年,朋友们劝他三思而行,但庄志翔的回答依然是:“不管多好的工作,往后都可以再找,只要努力就不怕没机会。可父亲只有一个,不管我的年龄多大,只有爸爸在,我才会拥有个完整的家呀。”
庄志翔的父亲叫庄怀洲,今年76岁,他和妻子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年轻时来到重庆工作。1969年,他们有了大儿子。可孩子2岁多时,因发高烧造成智力损伤。2年后,他们又有了小儿子庄志翔。
时光很快到了1994年4月,庄志翔参加重庆工商银行招聘,20个招聘名额,竟有上千人竞聘,庒志翔从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顺利进入该行工作。此后近20年,从押钞员到支行行长,庄志翔硬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可谁也没想到,就在事业如日中天时,身为重庆某支行行长的庄志翔却要辞职了!
原来,父亲庄怀洲10多年前退休后就很失落,这位几乎忙碌了一辈子的老人突然清闲下来,根本没办法适应。老伴徐敏要陪他去逛街,去打牌,庄怀洲全没兴趣,他甚至不愿意陪妻子上街买菜。
庄志翔看出父亲在心理上出现了问题,可他工作实在太忙,抽不出更多时间陪伴老人。这样,10多年过去,庄怀洲的抑郁症一天天加重。2010年后,庄志翔每次回家,感到父亲的话一次比一次少,有时候一家人有说有笑,庄怀洲却躲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仿佛就是个外人。
2012年夏天,庄志翔请了一天假,和母亲将庄怀洲送到重庆新桥医院,庄怀洲被确诊患上了抑郁症!
“我爸爸怎么可能患上这种病?”拿到诊断报告,庄志翔完全不能接受,他感到十分愧疚。
庄怀洲刚退休时,曾提出想要去旅游,但庄志翔没同意。父母五六十岁了,他担心两位老人去旅游,要是遇上了什么事怎么办?“爸,等我有了时间陪你和妈妈一起去吧。”但这一等就是10多年,庄志翔也没时间履行陪父母去旅行的诺言。
此后,庄怀洲的抑郁症加重了,竟连续几次住进了医院。
2012年10月的一天,庄志翔正在单位主持会议,母亲突然打来电话说,父亲不见了!庒志翔匆匆赶去,和母亲最终在医院外的十字路口找到了庄怀洲。“老头子,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呢?”徐敏冲上前去扶住丈夫,泪水夺眶而出。
庄怀洲不仅患有抑郁症,还患有帕金森病。不久后,了解到上海一家医院在治疗帕金森方面具有很高的权威性,庄志翔萌生了带父亲去上海治疗的想法。重庆医院的专家说,上海在治疗抑郁症方面也处于国内领先水平,再加上上海是老人的家乡,有很多亲人和故友,要是能让老人到上海治疗,效果一定不错。专家的话,让庄志翔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立即向上级领导请假,打算带父亲去上海。
辞去行长职位 照顾患病父亲
作为支行行长,庄志翔要请假带父亲到上海治病,有关领导找他谈话:“工作上有很多事需要处理,请十几天假还行,时间长了可能会有问题。”
可父亲的病不是十天半月就能治好的呀,庒志翔为难了:“我父亲70多岁了,患上了抑郁症和帕金森病,我不能看着他的病情一天天加重啊。”终于,领导批准他休假1个月。
2012年11月19日,庄志翔陪父亲去了上海。
刚到上海时,庄怀洲住在妹妹家,他连门也不肯出。庄志翔找了辆轮椅说:“爸,您不是说不想走路吗?坐上来,我推您出去。”庄怀洲没有了拒绝出门的理由,只能乖乖地坐在了轮椅上,由儿子推着出门了。
看见和几十年前相比,上海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庄怀洲脸上渐渐露出了喜悦,他一路上不停地自言自语:“只有我的儿子才会这样对我呀!”
想到小时候父亲对自己的疼爱,自己如今只是这一点点回报,就让老人有了如此感动,庄志翔更加愧疚:“爸,我往后天天推您上街,只要您高兴。”
在上海,专家说治疗抑郁症,重要的是要增加患者对生活的热情,让患者感到生活的美好;至于帕金森,医生也开出了药物,叮嘱庄志翔每天坚持按时让老人服用,这样就能有效缓解病情的发展。在上海1个月,由于服用了这些药物,再加上有儿子陪伴,庄怀洲的情绪有了明显好转。可一个月的假期转眼过去,庄志翔打电话回重庆准备继续请假,领导说:“这样吧,你明年元旦后回来上班。”
庄志翔要辞职照顾父亲的消息传出后,立即招来了很多人的反对,不少朋友打电话给他:“能做到行长的职位容易吗,你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岳父和岳母也不同意:“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前途和一家人往后的生活?”
到底是留在上海陪父亲治病,还是回重庆继续工作?庒志翔一时难以决断。
这天,妻子打来电话说:“这样吧,用1年的时间,在上海陪父亲治病!”
妻子这样大度,让庒志翔很感动:“老婆,你放心,专家说用不了1年,爸爸的病就可以有很大的好转!”
在妻子的理解和支持下,庄志翔毅然辞职了。
亲自下厨 为父煮碗阳春面
一天,庄怀洲说:“好久没尝过上海的阳春面了。”庄志翔便去街上买了一碗阳春面,谁知道老人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一点没阳春面的味道。”庄志翔傻眼了,这可是他跑了很多地方,询问了很多人才找到的一家老字号阳春面馆买到的呀!
庄志翔急忙说:“爸,要不这样,我做给你吃。”他随后打开电脑,到网上学习阳春面的做法。下午,庄志翔去农贸市场买回来10多种做阳春面的调料,然后按照从网上学到的程序,一丝不苟地做起了阳春面。庄志翔和父亲居住在一个四合院,看见这个从重庆来的男人做阳春面,邻居纷纷前来围观。这碗阳春面,让父亲吃得很满足。除在伙食上想尽办法让老人吃得满意,庄志翔又有了新打算,他要满足老人去旅行的愿望。
2013年春节后,庄志翔把母亲也接到上海,然后向表哥借了辆车,准备带父母重游他们年轻时谈恋爱常去的地方。庄怀洲兴趣不大,徐敏便鼓励老伴:“你难道就不想再去看看我们热恋的地方吗?”在母子俩的劝说下,庄怀洲终于答应了。
重走蜜月路 父亲走出抑郁
一路上,庄怀洲很胆小,害怕自己会在路上摔倒,庄志翔就一次次从汽车后备箱里取出轮椅车说:“爸,我推着你走。”徐敏对丈夫说:“有这样好的儿子,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咱们一家人的幸福生活才刚开始。”
庄怀洲和徐敏20世纪60年代结婚,蜜月时曾去过杭州、绍兴、宁波等地旅行。时隔40多年,他们在儿子的陪伴下,再次踏上了当年的蜜月之路。在西湖时,听老伴讲述着当年的往事,庄怀洲脸上露出了像孩子一样的笑容!
一瞬间,庄志翔感慨万千。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父亲笑得这样灿烂!不久,他又带父母去了江苏镇江、苏州、无锡,庄怀洲的病情在旅行的过程中明显好转。
2013年5月,庄志翔和父母一起回到重庆。
然而,作为家庭的顶梁柱,为照顾父亲,庒志翔放弃了体面的工作,家庭经济一下子失去了支撑。2013年12月,庄志翔投资10余万元,开了一家闲置用品置换店。不管生意多忙,他每天都要抽时间去看望父母。他发现,就算自己回家只能坐上几分钟,说上几句话,父亲也会很开心。
2014年夏天,随着病情好转,庄怀洲更喜欢外出活动了,这就需要庄志翔用更多的时间陪伴他。可置换店的生意渐渐红火,他只好减少休息时间,每天早上五六点钟就赶到父母家陪老人晨练,晚上就算十一二点关店门,他也会再去父母家看看,和老人聊上几句,有时候,一天只能休息五六个小时。
担心丈夫的身体会累垮,9月的一天,妻子突然提出,在小区里买一套二手房,让两位老人搬过来住。庄志翔明白了妻子的用意,她是为了不让自己来回奔波。妻子告诉他:“住得近些,我和女儿也可以过去多陪他们聊聊天、说说话。”
10月8日,庄志翔已办妥了小区内一套二手房的购买手续,简单装修后就能让父母住进去。他说,到那时候,自己去看父母更方便了……
□李 强 杨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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