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的历史归宿

■刘英团

“无鞭策，虽造父不能调驷马；无势位，虽尧舜不能治万民。”这一点，从慈禧太后与肃顺等人的斗争及结果即充分地得以证明。晚清重臣曾国藩与幕僚赵烈文在议论晚清政局时亦言，两宫太后“才地平常”，“（太后）垂帘（八大臣）辅政，盖兼有之”。在北京师范大学博士生导师王开玺教授看来，慈禧太后之所以能掌握清廷最高权力数十年，并非其有多高的政治本领或手段，而是依靠她特殊的政治身份和地位。

在新著《晚清的四张面孔》中，王开玺教授通过长年的研究和思考，对晚清时期的皇帝、太后，朝廷大臣、地方督抚，社会文化精英及革命党人的思想与事功进行了详细的剖析，不但生动再现了晚清政治社会图景，还探究了清朝从巅峰走向衰败的必然宿命。历史的拐角处，晚清帝国早已樯橹灰飞烟灭，今日之改革已渐入佳境。捧读《晚清的四张面孔》，发掘其中幽微的相似之处，以更好地把握今天、创造明天。

在《晚清的四张面孔》里，王开玺以翔实的史料论述了慈禧“干政”的必然性。一是皇统承继乏人。清王朝自努尔哈赤至溥仪，12位帝国统治者子女的多寡，与清廷的兴盛衰败有着密切联系。尤其最后几位皇帝寿命之短促，不但加深了皇位继承人危机，也引起了朝局与政局的多变与混乱。或者说，皇权的旁落是“历史的机缘”，至少“未必一开始（慈禧）即具有如同后来那样强烈的权力欲望”。二是特殊的政治身份和地位。比如，皇太后特殊的政治身份与地位，君臣上下尊卑的政治伦理道德，赋予了慈禧随意革除或赏还恭亲王奕訢爵职的绝对权威，使得恭亲王奕訢不得不放下皇子亲王的架子而彻底地臣服。“亲贵如恭亲王奕訢、醇亲王奕譞者，尚不能奈慈禧太后之如何，更何论其他王公大臣？”三是较好地处理了叶赫那拉氏与爱新觉罗氏家族的政治关系。若非如此，慈禧即使具有再高明的政治手腕，也几无可能坐上大清帝国最高权力的位置。

纵观晚清的历次改革，清廷的统治者是有改革的愿望的，只是因为在“洋务运动”中没有抓住“西学”的精髓，维新改革派又搅和了帝后权力之争，晚清新政或者改革彻底地沦为少数人谋取私利的骗局，一次又一次错失了延展国祚的良机，最终被革命的浪潮所吞没。

当然，“清帝退位，实行共和政体，乃是大势所趋，任何人皆莫之能御”。一如王开玺教授所言，晚清社会从传统的君主专制制度向近代的民主制度转变顺应了历史发展的潮流，反映了新兴资产阶级的某些利益和要求。其中，革命党人是功不可没的。“革命志士的个人暗杀活动，不能代替阶级的武装斗争，刺杀统治阶级的个别当权者，也不能从根本上彻底推翻其反动的政治统治，但却可以极大地震慑反动统治者，警醒、激励更多的志士仁人……”在《晚清的四张面孔》一书里，王开玺教授通过对帝后、朝臣、督抚和社会文化精英及革命党人的描述和剖析，不但让晚清历史人物的形象清晰起来，还生动再现了晚清政治社会图景。读之，发人深省，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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