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宋代大家朱熹对孔子给予了极高褒扬。9月28日,是孔子诞辰2567年纪念日,从官方到民间,全球范围内掀起了各类祭孔活动,且规格逐步得到提升。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文化作为中国传统文化核心,在政治、哲学、教育、伦理等多方面包含了许多有价值的思想,对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现在的祭孔,既是对孔子及其思想的纪念,也是一种从传统文化中汲取新营养的积极态度。
壹 历史地位确定经历了漫长曲折的过程
任何事物的发展,都会经历漫长而曲折的过程,孔子历史地位的确定也是如此。作为国人眼中的文化圣人、西方人眼中的哲人智者,孔子在中国的地位并没有始终高高在上,甚至一度被请下神坛。近百年来孔子的沉浮命运,某种程度上也体现了一个时代的政治和文化教育印记。
著名学者、孔子后裔第75代孙孔祥林一直致力于孔子文化研究,他告诉记者,春秋战国时期,儒家是“百家”之一,并没有什么显赫地位,这与当时红极一时的道家、法家等无法相提并论。到了汉初,当时的主流思想是道家思想,文景二帝以德政治天下,推行无为之治。
汉武帝可以说是儒家的第一个大贵人,他采纳了董仲舒提出的“春秋大一统”和“罢黜百家”的主张,强调以儒家思想为国家的哲学根本,从而杜绝其他思想体系,集权于中央。从此,儒学成为正统思想,汉武帝采用董仲舒的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为儒学的发展铺平了道路。
自此,孔子以及儒家学说迎来了春天,而此后孔子的六次被追封,则奠定了孔子如今的历史地位:汉平帝元始元年,孔子被追封为“褒成宣尼公”;唐玄宗开元二十七年被追封为“文宣王”;宋真宗大中祥符五年被追封为“至圣文宣王”;元成宗大德十一年被追封为“大成至圣文宣王”;明世宗嘉靖九年被追封为“至圣先师”;清顺治二年被追封为“大成至圣文宣先师”。经过这六次追封,孔子“师”的地位被最终确立。
进入近代,随着西方思潮的进入,孔子及儒家学说遭到批判,在新文化运动中,“打倒孔家店”的口号反映了儒学的尴尬地位。改革开放后,重视传统之风兴起。1984年,孔子基金会创办。十年后,国际儒学联合会在北京成立。此外,1989年以纪念孔子为主题的“中国(曲阜)国际孔子文化节”正式举办,如今孔子文化节已成功举办33届。在每年的孔子文化节上,组委会都会向在教育方面有着突出贡献的国家颁发“孔子教育奖”,值得一提的是,“孔子教育奖”是2005年10月经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33届大会批准设立的国际大奖,也是首次以中国人名字命名的国际奖项,这是国际社会对孔子历史地位的极大肯定。贰 通过祭孔仪式表达尊重传统意愿
仪式,是人类为了确认和确立权力关系而采取的措施,代表传统的继承,它有一种凝聚的象征意义,代表的是过去与现在的联系。所以,当孔子成为中国传统思想文化代表后,祭祀孔子便成为一项隆重的典礼,人们通过仪式表达尊重传统的意愿。
孔子死后,鲁哀公令其子孙“岁时奉祀”,以示尊崇与怀念之意,这是最初的祭孔仪式。但当时祀典十分简单,到汉朝建立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用最高的祭天大礼祭祀孔子。此后,孔子得到官方奉祀。
祭孔大典,亦称“丁祭乐舞”或“大成乐舞”,是集“乐、歌、舞、礼”等艺术表演形式于一体的庙堂祭祀活动,有“闻乐知德、观舞澄心、识礼明仁、礼正乐垂、中和位育”之谓。大典用音乐、舞蹈等集中表现儒家思想文化精髓,阐释孔子和儒家学说中“礼”的涵义,表达其“仁者爱人”“以礼立人”的思想。在祭祀孔子时使用音乐和舞蹈历史悠久,鲁哀公组织的祭祀就有音乐舞蹈,此后历代一直继承下来。到隋朝,出现了祭祀孔子的专题音乐。从此,祭孔便以具有自身建制的一定套路的实体,被纳入史册。两千多年来从未间断的祭孔大典,已经成为世界祭祀史、人类文化史上的奇迹。
随着孔子地位不断提高,祭孔仪式也越来越隆重。最初祭孔每年只有秋季一次,后增为春秋二次。参加祭孔的人员,最初只限于孔氏直系子孙。后来,祭孔被当作国家大典,但“家祭”仍照常进行。国祭多由皇帝专门指定的大臣或皇帝亲至阙里孔庙致祭。祭孔的具体方法、祭时行跪拜礼的次数、程序,都有着严格规定,这些规定载于礼乐舞典籍和志书里,为历朝祭孔时所遵从。
进入新世纪,祭孔仪式越来越规范,比如今年曲阜的祭孔大典,主办方就专门组织专家进行了严谨的考据,对现行祭孔大典的名称、时间、场地、主要程序、重要礼制、祭品祭器、乐舞祝文等进行了规范,既致力参照古制程序、重现传统魅力,又努力提升效果、凸显品味,并形成了《曲阜孔庙公祭孔子大典标准》。这套标准,将成为今后祭孔大典的准则。叁 要以更积极的姿态发掘孔子思想
孔子被誉为世界十大历史文化名人之首,其创立的儒家学说及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儒家思想,对中华文明产生了深刻影响,成为中华民族最基本的文化基因。今天,大力弘扬孔子思想,无疑更有现实意义。
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强盛,需要以经济实力和文化兴盛为强力支撑,在孔子研究院院长杨朝明看来,现代社会的发展和传统文化是密不可分的。比如当今强调与时俱进、实事求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和孔子的思想实际上是一致的。当今社会提倡发挥儒家思想和传统优秀文化的价值,不是表面的形式,而是内在的精神,这就需要我们学习儒家学说和孔子思想精华,继承其合理的思想主张。杨朝明认为,孔子思想的价值在于其思考人性和人的社会性问题。当下,人们希望通过祭孔仪式背后的思想和文化,以及其产生的社会意义来起到弘扬优秀传统文化、继承中华美德、培育优秀人才、增进社会和谐的现实作用。
孔祥林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这些耳熟能详的经典,时刻在影响人们的思想和作为,虽然两千多年过去了,但它所阐述所确立的价值观仍是今人行动的立足点。
另外,随着全球一体化的不断深入,文化建设与传播在国际竞争中的作用愈发凸显,在传播民族文化、促进文明交流、提高国家影响力等方面起着不可低估的作用。近年来,以孔子思想为代表的中华传统文化在国际上生根发芽,成为影响更大、水平更高的一种国家软实力。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最伟大的梦想,为了实现中国梦,需要每个人付出坚持不懈的努力,而传统文化作为一个民族的血脉和灵魂,可以从中吸取营养,学习借鉴并发扬光大。当下,祭孔仪式带来了更多继承中华美德,培育优秀人才的现实作用。所以,我们要以更积极的姿态发掘孔子思想,让古老学识在新时代焕发新的生命力,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
(本报记者张卫波李雪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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