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霾，不能总靠“临时抱佛脚”□惠铭生

11月17日，石家庄市政府办公厅发布了《关于开展利剑斩污行动实施方案》，方案决定，利用从现在到年底仅有的45天时间，全市开展一次大气污染防治利剑斩污行动。11月20日晚间，华北制药称收到石家庄市的调度令，要求全市所有制药企业全部停产，未经市政府批准不得复工生产。（11月21日《每日经济新闻》）

石家庄这次祭出的“利剑斩污”行动，其力度之大令人瞠目。按照方案，这次要求全部停产的企业，不仅包括全市的药企，还包括部分化工、包装印刷、家具等行业，而且长达45天。如此大的治霾力度，或许能有效缓解大气污染程度，但这种行政命令明显存有瑕疵。

公众要的是蓝天，政府要的是“政绩”，但企业要的是利润——只有生产，才能确保产值和利润，而且长时间的停产也会带来一系列社会问题，如职工收入下降，企业年度生产计划无法完成，企业纳税计算复杂等。像这种“运动式”的治霾行为，企业恐怕无法承受。

从法理讲，企业生产是市场化行为，只要不违法，地方政府的“权力之手”不能乱伸。为了治理大气污染，石家庄以“红头文件”的形式，“一刀切”地要求全市的药企等企业停产，恐怕既与市场要求南辕北辙，也与依法行政格格不入。

值得拷问的是，每当重霾来袭，一些地方政府为什么会“理直气壮”要求某些行业或企业停产？一个显见的事实在于，这些企业的排污标准原本不达标。以药企为例。有媒体报道，近年来，涉及环境问题的制药企业不在少数，如哈药、云南制药、联邦制药、海正药业等大型制药企业都曾被环保部门督察整改。也就是说，在平时，有些企业排污不达标，污染厉害，但个别地方监管部门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任排污，只是到了重霾来临，才会选择“临时抱佛脚”这种所谓的应急手段，来一场疾风暴雨式的监管，或让企业停产，或“限行”车辆等。

没有污染源，何来雾霾天？说直白点，每一次重霾的来袭，都是日常污染日积月累的恶果，并由此折射出个别监管部门的不作为。说企业，西方发达国家的生产企业不比中国少，这些年人家为何没有如此严重的空气污染？道理恐怕在于：他们的企业排污不达标是不能开工生产的。

最近，在“第四届外滩国际金融峰会”上，王健林演讲时谈道：“好空气是城市价值的核心要素。空气不好，城市的商业价值就在逐渐地流失。如果持续不好，优秀的人才和公司就走了，好的公司就搬了，科研人才、金融机构、贸易公司也许都走了。”是啊！现在空气质量也是城市软实力，当下很多城市都在使出“洪荒之力”四处招商引资，假如城市空气糟糕不堪，哪些企业或人才能愿意生活在“霾海”之中。

治理雾霾并无捷径，再严厉的举措，如果像雾霾一样悬浮，就难免中看不中用；再科学的制度设计，如果在落实中打了折扣，效果也难以抵达预期。治霾，功夫在平时，不能总是靠“临时抱佛脚”。平时为了要税收和政绩，放任企业排污；雾霾来了，却让企业大规模停产，这是一种行政监管悖论。治霾，假如不依法行政，不仅会让大气污染陷入恶性循环，而且还会伤民心，贻误地方经济社会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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