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郁林前几日,看到朋友圈里有人在晒荠菜的图片,棵棵荠菜黄中带绿,那份绿晶莹透明,散发着春天的气息,氤氲出春天的芬芳;津液里有着丝丝荠菜的清香。我情不自禁地在朋友的图片下方留言“能来点吗?”我的意思自然是能买点吗?自此心里满是期待,荠菜的影子和芳香便挥之不去。
荠菜是舌尖上的美味,叶小而细,花多为白色。清明前的荠菜是最鲜嫩的,人们都说春早荠菜香。郑板桥曾题诗云:“三春荠菜烧有味,九熟樱桃最有名。”“二月二,挑荠菜,荠菜包饼精拽拽,不吃不吃两三块”,这乡间的歌谣更形象地写出了荠菜的鲜美和带给我们无尽的诱惑。
苏轼亦曾赞美荠菜“虽不甘于五味,而有味外之美”,为“人间珍品”;“东坡羹”就是苏轼在被贬外放时,用荠菜、萝卜,粳米做成的一道流传至今的美味。看看《剑南诗稿》里这些吟咏荠菜的诗句,“残雪初消荠满园,糁羹珍美胜羔豚”“手烹墙阴荠,美若乳下豚”“小著盐醯和滋味,微加姜桂助精神”,你就会知道陆游是多么钟爱荠菜,他把吃荠菜当做一件雅事幸事。认为荠菜羹和荠菜粥,比鲜香糯嫩的烤乳猪更令人垂涎三尺。“日日思归饱蕨薇,春来荠美忽忘归”,这豪迈的陆放翁差点就像张季鹰一样见秋风起,想到家乡苏州味美的鲈鱼,便弃官回乡了。可见,荠菜真是初春的第一等野味。
荠菜性凉,味甘淡,并且有多种药物功能,民间有“阳春三月三,荠菜当灵丹”的谚语,流传着“春食荠菜赛仙丹”的说法。
荠菜发苗于严冬,茂盛于早春。在春寒料峭的时候,荠菜就迫不及待地从土里冒出来,田地里,荒野上,山坡旁,沟渠边,只要有泥土的地方,就有可能有它的身影。辛弃疾的“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就是盛赞它生命的自信和力量。
“春入平原荠菜花,新耕雨后落群鸦。”辛弃疾的《鹧鸪天》正是应景。“打过春,赤脚奔,挑野菜,拔茅针”。立春后,天转暖,大姑娘、小媳妇、老婆婆,都握着小铲,挽着小篮在风和日丽的春日,到田间,到山上去挖荠菜。
田野里不仅有鸟儿的啁啾,空中还飘荡着女人们清脆的笑声;风中摇曳的不仅仅是美丽的荠菜花,还有姑娘们色彩斑斓的头巾。一派“时绕麦田求野荠,强为僧舍煮山羹”的热闹场面。
所以挑野菜就成为乡间农闲时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挑野菜是一个累活,更是个技术活。首先要会辨别荠菜,其次还要会挖,最好是连根挖起,因为营养都积蓄在根上。记得有一次我挖了一篮子的荠菜,回家兴致勃勃地分享炫耀,婆婆从篮子里只挑出了一小把的荠菜,说那些都是什么鹅菜,虽然也好吃,但绝没有荠菜味美可口。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去挖荠菜了。
知道我爱吃荠菜,每年初春的时候,婆婆都会给我准备一大包荠菜,大包里是分好的一小包一小包的,一小包恰好够一顿吃的;有已经用热水烫好的,直接放在冰箱里冷冻;也有新鲜的,直接炒菜或者包饺子,每一棵荠菜都摘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片黄叶子,更没有一片烂叶子。
婆婆是个勤劳细心的人,一生都奉献给了儿女和家庭,一生都要强要好。第一次见到她时很是惊诧,黑黢黢的脸庞饱经岁月的沧桑,佝偻的身躯背负着生活的重压。我想象得出她在田野里春风里一蹲一起挖荠菜的情景,也能想象得出她在灯下一瓣一片地去掉枯黄的叶子,一根一根地摘去根部的细小绒毛,一包一包地焯好、装好荠菜的情形。女儿出生后,婆婆就搬来和我一起住,如今已是91岁高龄了。虽然再也吃不到婆婆亲自挖的荠菜,但难忘婆婆荠菜的味道。
春风又起,“陌上柔桑破嫩芽,东邻蚕种已生些”,又到了“春山蕨长荠菜肥”的季节,好想“呼子来挑荠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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