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竹峰·
前几天去杏花村玩,一酒店门头挂有牧童酒家的横匾,字写得龙飞凤舞,我读成了牧童诗风。友带我去他画室玩,上楼之际,脑子里还在想牧童诗风。写牧童的诗蛮多,牧童遥指杏花村,指了千百年,手早已指酸了,行人也视觉疲劳。名句未必就是好诗。我早过了对名句名人名地崇拜的年纪,如果是名妓,或许能勾起些想法。有一年在西湖,寻苏小小墓寻了半上午。
说起诗,李白和杜甫差不多是最杰出的代表了。
我不喜欢李白,他是天才,不是人,几乎不带人情味。 “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这样的句子他就写不出。如果说李白是小孩,杜甫则是家长。我少年时偏爱李白,现在只爱杜甫。杜甫很多方面更像个老实本分的读书人,读他的诗文,像极了与敦厚朴素的老朋友一起聊天。
唐诗里,除了杜甫,我还喜欢孟浩然、王维。那一首《春晓》,不知道过了心里多少回: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因为太熟悉,从来没有体会过孟浩然的为文之心。其实这首诗正好在虚实结合,前面三句,皆是写实,倘或没有后一句“花落知多少”之虚,也就诗境全无了。虚话差不多是文章之眼。
王维的《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倘或没有最后一句虚话点题,这首诗也不过是普通的咏物之作罢了。引申到文章里,一篇好的作品,也要实话虚话相结合,真话假话相结合,更要懂得金玉良言与废话连篇的可贵。前些时和朋友谈培根,我说培根的散文因为少了废话,那些金玉良言便打了折扣。
以上是引子,因为谈到朗读,我觉得诗歌是绕不开的一个话题。近来央视“朗读者”的节目颇受关注,前几天和朋友有过关于朗读的一个对话。
问:平常朗读吗?推荐一篇最适合春天朗读的文本,谈谈理由。
答:不朗读,偶尔会背古文。尤其喜欢《岳阳楼记》。这篇文章念起来有腔调。
问:你觉得朗读的意义在哪?
答:朗读的意义在朗上。古人说,痛饮酒,熟读离骚,方为真名士。朗读也是中国传统的吟诵传统的延续。
问:觉得现在这股“朗读热”出现的原因是什么?
答:什么都娱乐了,也可以娱乐一把朗读。
问:这股热潮会是一时的还是会长久?
答:朗读会一直持续,热潮迟早消退。都热了,离冷就不远了。
说起朗读,老视频里,胡适先生的朗读真好。老先生笑容可掬,清雅极了好看极了也书生极了。声色清正,说一口干净的白话文,丝毫不见官腔,更无学究气。鲁迅讲演也是一绝,刚性挺拔,三言两语击中要害,这是杂文的修炼。听过讲演的学生回忆,鲁迅声调平缓,不脱浙江口音,简练沉着,像长辈为孩子们讲沧海桑田的故事,与先生叱咤风云、锋芒毕露的杂文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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