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笑了（二）

三

三个月后，星期日夜里凌晨，李乃成下班回家，轻轻地打开房间的门，发现被窝空荡荡的，刘珊珊并不在家。他纳闷着打开衣柜寻找衣物，准备去卫生间洗澡，柜子里一个黑色的LV双肩包和一件白色的羊毛衫跳入他睡意正浓的眼睛。等他洗好澡，刘珊珊正好也打开大门回来。

“怎么才下班啊？”李乃成用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问道。

“是啊，今天客人实在多，忙到12点多，太累了。”她说，“你明天转班了？”

“嗯，老婆辛苦了。”他说，“快去洗洗，早点睡吧。”

“啊呦，不洗了，明天早上洗，太困了。”

“你喝酒了？”

“只喝一点点，那客人实在难缠，只好应付了一下。”

“以后别喝酒，这样我会担心的，一个女孩子家要懂得保护自己的。”

“啊呀知道了。”

“珊，柜子里的LV包是哪里来的？”

“啊？嗯……哦，仿冒的地摊货。”

刘珊珊弓着身子，倒头便睡。

李乃成伸出手去，轻轻的扳了一下她裸露着的肩膀。

“嗯，别吵了，我实在困了。”她说。

凭直觉，李乃成觉察到刘珊珊有了一些的小变化，他在纺织厂每天12小时跟机器打交道，够累了，便也没去多想，他对自己说，来到了城市，每个人都会有所变化的，珊珊那么温柔，是个从来都不会主动惹事又没心机的女孩人。但是他绝没有想到刘珊珊的变化大到了超出他的想象，当他一个月后再次打开房间的门，房间里突然空荡荡的，刘珊珊的衣物和零碎都不见了。他在失魂落魄间，发现桌上的一张纸条后，整个人瞬间崩溃了：成成，我对不起你，别再找我了，请你多保重。

他急忙拿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只有一长串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李乃成穿着来不及换下的工作服，朝珊珊工作的那家酒店跑去。当他气喘吁吁地来到前台，得到的答复是刘珊珊半个月前就离开了酒店。

“是一辆雷克萨斯LS600带她走的，之前天天来接她的。”前台服务员显然知道得更多，用分不清是同情还是嘲弄的口气说，她脸上始终保持着职业的微笑，尽管她早就知道李乃成是刘珊珊的男朋友。

短短一个星期，李乃成颓废得已不成人型。他不吃不喝，四处寻找刘珊珊的影子。一次，他看见对面街道有个熟悉的身影，立即不顾一切地跳过护栏，横穿马路跑到女孩身边，他的身后响起一片刺耳的汽车刹车声和仫佬佬的咒骂声。当他从后面将女孩的肩膀扳过来，才发现她并不是刘珊珊。那女孩一阵尖叫，引来了一群人对李乃成的围殴。看热闹的人群散去后，鼻青眼肿的他坐在冰冷的地上再也不想起来。都说杭州是天堂，对他来说更像是地狱。

当他一个月后病恹恹地回到村子里，还要面对她的父亲刘振胜无休止的盘问和咆哮。刚才听见刘振胜一通电话，李乃成和他父母一样，都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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