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向阳(重庆)
温恕刚来重庆那几年,没事就往我家里跑。那是1990年代初期,我也刚毕业参加工作不久。他坐在我书桌前的椅子上,叼一支烟,说,我看着你把一个月一个月的工资换成铁坨坨。他说的“铁坨坨”,是燃气灶、热水器、电视机之类的生活必需品。那时常在一起喝酒,酒劣,他酒量差,所以醉的时候多。一次醉后还咬伤了同饮的柳卫东,因为柳卫东要让他吐而他死活不肯。后来他谈上了恋爱,在一起喝酒就少了。
我们因诗交往,却不谈诗,因为谈不到一起。他自视甚高,常有小天下的气概,而我年轻,也有让自己固执的己见。
大量读他的作品,是在他去世之后。他的夫人孙青青整理其遗作,这是一项艰难的事情。温恕不用电脑,全手写,得梳理出来按照时间顺序一一录入,遇有含糊处又无从核对。温恕去世半年后,孙青青把一份电子稿和一份手稿交给我,我成为第一个较为完整地阅读温恕作品的同道诗人。
温恕早年最信任的朋友柏桦说:“每个时代都有它自身的神秘诗人和潜伏天才,温恕正是这样一位与我们擦肩而过的诗人和天才。”温恕展现给我的是他秘密写作状态下无法掩盖的诗歌才华,他的敏感,他表达的克制,他对终极诗歌的渴望,他浮士德般的书斋思考,他语言的准确与力道,使我确信我们几乎错过一个我们这个时代的优秀诗人,一个我们不敢去担当的诗歌受难者。
他的诗,比现在热衷于混迹诗坛的某些“著名”诗人强一百倍。
大家都知道,除了极少数诗歌官员和专职诗人外,诗歌的写作和出版,都是无利可图的事情,所以,整理并出版温恕的遗作,对孙青青,对他的家人,只是一种怀念;对我,对我们,却是一种致敬。
如此而已,但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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