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凭心而论,每次接母亲的电话心里都颇为勉强,她总是絮叨起来没完,抓着电话家长里短的事说个不停:不是表姐家的大女儿磕破了头,就是二姨家的小狗一窝生了四只,要不就是菜园里的菠菜,不老也不嫩,正是好吃的当口,问我啥时候回家或者让人捎点过来。
这不,天刚下雨,母亲又在电话中唠叨开了:“下雨了,天冷呢,要多穿衣服,春捂秋冻是老理哩。”最近几天单位忙着应迎上级检查,我正忙得不可开交,便不耐烦的对着手机说:“哎呀!老太太啊,你烦不烦啊?我又不是三岁两岁,会照顾自个,你就别瞎操心了啊。”
也许是我语气不好,这一次,电话那头破例沉默了好久才传来母亲低沉的声音:“唉!儿大不由娘啊!”蓦地,我的心像被剜了一下,痛了起来,对于母亲我已忽略了太久。
母亲打小就苦,出生于青黄不接的年代,外婆身体又不好,母亲还在撒娇的年龄就帮忙操持起家里老老少少十四口人的饭食。在我幼年时,母亲常常抚摸着我的头说:“有俺闺女,再苦再累,日子也有奔头”。
长大以后,在外地读书,工作的地方离家也远,很少有机会跟母亲亲近。后来,母亲到几百里外的弟弟家看小孩,打电话更不方便了,我偶尔打个电话给她,也是匆匆的问候几句,匆匆的挂断。更多的时候是她打电话给我,而我总是忙着手头的工作,说不了几句就挂断电话。
放下话筒,我久久不能释怀,知道母亲又想我了。每次我携家带口地回家,母亲总是欢喜异常,时常跑出几里地来迎我,大老远的就开始吆喝:“闺女回来啦!”饭菜也是按我的喜好做,吃饭时一个劲儿的往我碗里添菜,满眼的关切。
有一次,父亲偷偷告诉我:“没事的时候,你妈就把电话拿起来、放下,拿起来又放下,一遍又一遍地念叨你的手机号码。有时候,她一天能拨几十遍你的电话,只是电话即将接通的时候,又把听筒放下,你妈说,只要拨一次电话,她心里就会踏实好久。每次听说你要回来,你妈激动地半宿睡不着,要我上街买这买那的,做给你吃……”
父亲的话,让我泪睫于盈。我的手机号码已经牢牢地长在了母亲心里,在话筒那头的母亲默默牵挂着女儿的冷暖酸涩。
记得读过叶倾城的一篇散文,讲述北京的老王听天气预报说寒流来了,担心远在武汉的儿子,着急忙慌地给儿子打电话,老王的絮叨不休,终于让儿子不耐烦的搁了电话。老王正准备再拨过去时,铃声突然响了,远在哈尔滨的老母亲,念着老王,提醒他变天了多加衣服,老王的一个喷嚏让老母亲火烧火燎起来。至今我还记得文中的那句话:已经感冒了不是,怎么这么不听话,从小就不爱加衣服……老母亲絮絮叨叨着,从老王7岁时的“劣迹”一直说起……
文中的老母亲看着让人心疼,天下母亲无二般。我母亲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她打小没过过好日子,她把对我的爱都融进了日常的琐碎中,乐此不疲,她的爱就在给我装的那一袋袋青菜中,就在那一双双花鞋垫中,就在那一个个唠叨中……于是,我给母亲回了个电话:“娘,我想家,这个周末我回家看您!顺便拿您种的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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