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翔
一秘书拿了一份批评通报送呈某领导签批,匆匆一瞥后,领导对秘书说:发,可能有错;不发,肯定没错!时过数日,主要领导过问此事,并对某领导实施问责。某领导叫来秘书,振振有辞:我早已经对你作了明示,你不作为罢了!秘书噤若寒蝉,苦不堪言,可心里明镜似的:领导你这哪是什么明示啊,忽悠我罢了!模棱两可,不表明立场和观点,由手下自己揣摩去。这是典型的庸官作为和嘴脸――四平八稳的表述,似是而非的态度,答非所问的指示。
庸官也是官,而且还会善于将手中的权力发挥到极致,以至于让那些敢闯敢干的官被其评头品足,指桑骂槐,有时候还被弄得不明不白地当了倒霉蛋。
《阅微草堂笔记》里有一篇短文,说,有一官,“自称所至但饮一杯水,今无愧鬼神。”此官不贪,每到一个地方只喝一杯水而已。因此,此官认为自己“无愧鬼神”,故走进冥府时,气派当然与众不同,“公服昂然入”。可是,阎王爷却不是吃素的,不认为不贪并只喝一杯水就可以高人一等。面对此一“昂然入”之庸官,凛然质问道:设官以治民,下至驿丞闸官,皆有利弊之当理。但不要钱即为好官,植木偶于堂,并水不饮,不更胜公乎?意思是说,你尸位素餐,占着茅坑不拉屎,做官不为民谋事,并不比一个木头人好!这显然是骂庸官的话:当官是要为民办事的,即便小小如驿站里的官,也必得“在其位,谋其政”,不能不做事,而以“不贪”“只喝一杯水”来搪塞。
这其实是借冥府之事以讽刺当时之时弊:庸官总以为不贪无过就有功劳,就可以睥睨那些即便居功却有错的“小鬼”们而“公服昂然入”。
但是,既然是官,消费的是民众提供的“俸禄”,那就得办实事,为人民服务。办实事、为人民服务便是功。无功便是过,古今亦然。
可是,庸官的存在,或者说庸官滋生甚至蔓长的现象,古今亦屡禁不止,屡批不绝。干事与出事是一对孪生姐妹,形影不离。或者说,除非不干事,要么,想干事,干成事,多多少少都会出一点事。
庸官因为不想干事,所以肯定不会干成事,所以,绝对不会出错,犹如某领导的明示:“发,可能有错;不发,肯定没错”一样。庸官的表现无外乎以下几个种类:一是消极逃避,不作为;二是思维简单,懒作为;三是虚张声势,假作为。
任何一种体制,都很难彻底规避庸官的产生和存在。因为,庸官不干事,所以就不出事,而不出事的官员即便没有得到升职,但至少还可以稳坐原来的“钓鱼台”。
庸官懒官其实并不傻,他们“聪明”得很:只要不影响自己利益与职位的事情,他们就会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装聋作哑;凡是有难度有风险的事情,他们就会议而不决,决而不行;将事情先推给他人,推不掉的他们就设法绕行,绕不过的就尽量拖延,说是上级没批示、他人不配合、别人有意见、条件不成熟……信手拈来的的理由和借口一大堆。
目前,对领导干部的“考绩”制度,对杜绝庸官的存在尚无根治的猛药,致使一些庸官仍然逍遥自在,悠哉游哉。因为,步入官列之后,只要不贪污腐败,政绩的大小,尚无真正的量化可以考核,故庸官的生存尚有比较广阔的天地。只要“不出事”,至于是否“想干事,能干事,干成事”,老百姓还是颇为宽容的,这就为庸官的大行其道提供了颇为肥沃的土壤。当一些“想干事,能干事,干成事”的官员出了一点事的时候,安于一隅的庸官便窃笑,便坦然,便庆幸。
还有一种庸官担心担戴无功即是过的坏名声,便罔顾事实和现实,盲目上马一些项目,甚至于搞一些破坏生态、透支资源、遗患子孙后代的“面子工程”,以自我贴上金标签的“政绩工程”,企图抹掉无功之名的庸官,更是罪上加罪。
如何治庸治懒,各级党委、政府已经出台一些治疴之药,奈何庸官无法量化,更无“绩效”可去评判,使得庸官有时候是“犹抱瑟琶”,有时候甚至还堂而皇之。
还是回到《阅微草堂笔记》中那篇短文里提到的阎罗王,当看到“公服昂然入”的庸官狡辩“某虽无功,亦无罪”时,毫不客气地对他奚落了一番:公处处求自全,某狱某狱避嫌而不言,非负民乎?某事某事畏烦重而不举,非负国乎?三载考绩之谓何,无功即有罪矣!
庸官因为“求自全”,确保官位无虞,便对官司“避嫌而不言”、对具体事情“畏烦重而不举”、三年的考绩庸碌无为,庸官这么做,既负民,又负国,所以,无功即有罪!
要让庸官意识到无功即是过,是罪,并且辅之于“政绩”的严加考评和问责,同时,营造一个无功即是过、是罪的大环境,如此,庸官才有可能有所收敛,并落下坏名声,直至逐步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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