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诗秀
从万州来到重庆女儿家,每天都在鸟语花香中度过。橙树碧绿的叶片托举着一簇簇雪白的小花,随风轻轻摇曳,扩散出一波又一波沁人肺腑的花香。那棵柚子树可够我惊异的,从我们来的第一天,它下面挂着圆圆的、淡黄色的柚子,树顶却开着鲜艳的白花,半年了,仍有花蕾不断地钻出。那十几棵艳丽无比的玫瑰,也是互相加油着盛开,幽香醉人。
鸟就更多了,最常见的那种长得像麻雀,但头顶是红色的,在草坪上跳跃着觅食;还有一种像画眉那么大,叫声清脆悦耳;蜂鸟在花丛中飞上飞下。
最想不到的是,我们几乎每天都看到一群绿鹦鹉,听到那毫无顾忌的呱啦啦叫声,那就是它们:翠绿色、大脑袋、胖身子、短尾巴,张扬的绿色喊闹着,打破蔚蓝的宁静。有一天,一群绿鹦鹉竟落在邻居家树上,树干像刷过白油漆又被风干似的,低垂下灰褐色如冬日垂柳般的几簇枝条。鹦鹉那一只,这两只,三五成群,前后错落,像一幅油画。可惜女儿没看见。
那天既不是生日,也不是节日,我和老伴心有灵犀地剪了几枝玫瑰花,插在花瓶里,放在餐桌上靠近女儿的一侧。瓶中几枝高的,紫红色;短枝的粉白相间,花瓣层层叠叠;黄色的硕大细腻,花瓣像胭脂粉,似乎用手指一碰就融化。老伴转转花瓶,像照相馆的老师傅一样看了又看,把最美的一侧,正对着女儿吃饭时的位置。
估摸女儿快到家了,老伴把做好的饭菜端上餐桌,转转这个碟,动动那个碗,最后再摆好筷子。女儿下班到家,坐下就吃,老伴告诉她,我们看到了一群鹦鹉,女儿很惊讶:“是吗?你们真行,我一直没看过。”我说起橙树的花香四溢,“是吗?今天太晚了。”女儿说,“后天是星期六,我去院子里看看。”唉,女儿每天天刚亮就走,天黑了才回家,我们要是不来,她周末也要在实验室加班,错过了多少鸟语花香。
一时无语,闷头吃饭。老伴忽然停下筷子,看看我,又看看那瓶花。盛开的玫瑰沉默不语,离女儿那么近,只要稍抬左臂就能碰到。老伴本想给女儿惊喜,此刻却有一丝尴尬的神情,我忍不住笑了。“笑什么?”女儿问。“有些变化,要说出来。”我刚才一直酝酿于心的话,脱口而出。
“什么变化?”我和老伴一起笑看花瓶。“真漂亮!”女儿只侧一下眼神就看见了,“我一直以为放着一瓶醋呢,你们要是不说,我一个星期也看不见!”
鸟语花香浑不知!也许正因为这样,女儿才成为大学的学者。是的,有些风景该错过就错过,做父母的却心有不甘,散步时,看到满街蓝花楹盛开,一树一树如巨大的蓝色火炬,晚上讲给女儿听;与几只孔雀不期而遇,立刻蹲下来个自拍,晚上给女儿看。她错过的鸟语花香,我们给她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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