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新气象

□陈辉娇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在某时某刻,这首诗直达脑门,来得那么突然,也来得那么不经意,时光如金子般落了一地。

窄窄的老巷子,弯弯曲曲,坑坑洼洼,一眼看不到尽头。傍晚时分,夕阳泻下了一层又一层的晖黄,低矮的房子在计算着时间的流逝,墙体的青苔在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巷子里的人们,在空闲的时候,或逗逗猫,或遛遛狗,在百无聊赖的日子里,还是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操持着。小时候,我们光着脚丫子,玩玩闹闹着串门,看到村口的路上来了些陌生人,他们穿着美观大方,身上还戴着金银首饰,从小轿车里面出来的样子,让我觉得他们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小,终究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兴许是漂亮些吧,人很洋气,车也亮丽。没等他们走近,我们会躲在拐弯的墙角处探出一个头,斜着脑袋看上半天,眨巴眨巴着的眼睛里,放出好奇的光芒。我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度过了童年,可不曾想,现在,这一切只停留在我的记忆里。

小时候,带个朋友回家,就从村口往巷子里进去,下雨天,路面滑,入了村,要走一公里的黄土路,坑坑洼洼、黏黏糊糊的路面,让我着实觉得委屈了远道而来的朋友。

可不曾想,那一别,就是十余年。过年前我才回到这里,一时间,我觉得这里既熟悉而又陌生,一路下来,我开着车,车在宽敞的水泥路上行走着,村里的各个路口早已经安放了垃圾箱,一幢又一幢的高楼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村民们的大门口栽满了鲜花,挂满了红通通的灯笼,偶尔,还会从屋里传来音乐声。不远处,一路的人,红装粉面,敲锣打鼓,热闹非凡,村民们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兴许是哪家在办喜事呢。我惊喜地发现,大多数乡亲们的门前都有了一辆小轿车。如今,我自己也有了一辆属于自己的小轿车,我的车在大伯的门前停了下来,我高声道:“大伯,我回来了!”大伯一听到声音,就欢欢喜喜地从大门口走了出来,看到我下车,他一边打招呼一边迎上来:“阿三呀,这么多年了,终于是回来了,有出息了,有车了,来,里面坐……”我和大伯寒暄之际,在一旁的伯母看着久久未归的我,早已泪眼婆娑……

今年是猪年,大伯家买了头猪做烧猪,这不,院子里的火炭正烧得旺旺的,烧烤架扎得稳稳的,金猪上架,一飞冲天,弟弟妹妹们在一旁乐呵着,我们小时候哪里有多少日子是大鱼大肉的呢?大伯说:“新年大家伙儿聚一聚,闹一闹,也就人财两旺了。”我问大伯,外面为什么那么热闹,大伯喜笑颜开地说:“政府出钱请了艺人闹新年呢!欢欢喜喜过大年!这不,以前你生活的那条老巷子呀,在政府的改造下如今也成了旅游胜地了。”我真心地感慨道:“变化可真大呀!”说完,我和大伯干了一杯。

在恍恍惚惚间,我突然明白了当年为什么我觉得我们和那些陌生人是不一样的。如今,纵观整个村庄,改革给村民带来了生活的保障,改革给村民带来了精神的愉悦,原来我们终究会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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