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荐】 水绘仙侣:冒辟疆与董小宛

崇吉

《水绘仙侣》

作者:柏桦

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水绘仙侣》是著名诗人柏桦基于《影梅庵忆语》的创作,由一首近150行的长诗和99条注释随笔所组成的奇特文本。在作者闲适的笔调下,江南才子冒辟疆和秦淮名妓董小宛九年的爱情生活画卷在我们眼前徐徐展开,旁涉文人雅集,乃至离乱、疾病与死亡,从而为读者在历史深处建造出一个镜花水月般的“水绘”世界,也是明末江南士大夫逸乐生活观的真实写照。

一段绝美的倾城之恋

柏桦的《水绘仙侣》取自与《浮生六记》齐名的笔记体散文《影梅庵忆语》。《影梅庵忆语》是明末清初著名文人冒辟疆悼念亡妾董小宛之作,这部作品因真挚强烈的情感而流传不衰。用作者的话说,这是“用血泪和着墨水写成的”,追忆了作者与秦淮名妓董小宛从相识相恋到终成眷属,继而过上如诗如画的爱情生活,再到战火纷飞流离失所时的相扶相持,直至香消玉殒的宿命般的一段爱情经历。

《水绘仙侣》可视为对《影梅庵忆语》的频频回顾,书中的每一则注释即是一篇文化随笔,而这近百篇随笔围绕着冒辟疆与董小宛的故事展开——董小宛的美艳不可方物,沦落红尘时的落落寡欢,遇到值得托付终身的冒辟疆时的执着追求,嫁入冒家后一洗铅华,在安逸如梦的爱情中的相伴相随,战乱时的不离不弃；以及冒辟疆的翩翩形象,怀才不遇时的落寞暗淡,面临王朝覆灭时从容不迫地享受山水、美酒、佳肴、丝竹、古籍与爱情,在兵荒马乱中与爱妾精致地“做一份人家”。《水绘仙侣》从各个角度重现和解读了动荡时世中的这对才子佳人的一段倾城之恋。

一个逸乐的古风世界

通过一部《水绘仙侣》,柏桦试图重构《影梅庵忆语》的另一个语境——冒辟疆与董小宛居住的水绘园,再现中国传统名士的生活美学。作者希望在这部作品中提出一种“重视个体生命,重视生命的逸乐”的美学观。

美是全书的出发点以及终结点,通过冒、董二人所呈现的晚明生活的细节,从中发现古代生活中被我们长期忽略了的美的闪光点。《水绘仙侣》所发现的美,就是逸乐之美,逸乐之美并非颓废之美,在无可奈何的怀才不遇和无法阻挡的王朝覆灭中,逸乐之美使身处衰变中的人获得乐天知命的精神品性。这种品性不是惨烈的反抗,也不是被动的顺从,而是表现为超然冲和的化境,化天崩地裂为柔情似水,化丧亡之感为山水之乐。《水绘仙侣》借冒、董之恋,写下了江南的文化生活史:一个古风世界中的一种雅致的生活方式,一种逸乐的生活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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