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工作的人,生命的节奏是以每年九月为计的。
新学年伊始,迎新生、上新课、收新徒,万象更新,哪怕世界沧桑,校园永远年轻。紧接着迎来教师节,一年的辛劳融解在一张张卡片上手写的文字里,“春风化雨”四个字说的不仅仅是老师对学生,也是一届一届远近学生对我们的滋养。中秋节也往往在九月,少不了送月饼、收月饼,在师友亲朋之间传递这份甜美的祝福,人与人之间,聚散离合,每到佳节总是惦念。
复旦大学校园风光 微博@复旦大学 图
这个时节,我总是花很多时间看我办公室窗外的水杉树,它们退却了夏天的盛绿、又尚未迎来秋红,蓄势待发,处在一种换季前的奇妙安静之中。秋分以后,不知哪一次出差回来它们变金红了,又哪一场秋风以后就要飘落了。我这几年的患得患失,是这一排水杉树。
九月初我母亲生了一场病。接到电话三小时内,我辗转地铁高铁汽车从复旦的办公室赶到杭州的医院,又陪护母亲七天六夜,事事亲力亲为、不容他人插手。从来都是二老照顾我,无微不至。小时候自不待言,到了不惑之年,只要回到家里,饮食起居还是被料理得妥妥帖帖!中年以来也不时感慨自己不如同辈人孝顺,对年岁渐增的父母总是忽略得多又要求得多。说起来惭愧,有时我做研究还要我父亲先收集汇编好文献……
母亲福大,一周后康复出院了,我们一家在家中团圆过节,还饮了薄酒庆祝。这段时间我稍一有空就回杭州看望二老,而只要我回去,母亲就唠叨我肯定耽误了不少工作和自己的生活,一边又做许多我喜欢吃的菜。中国人的母慈子孝,不在语言上,是骨子里的。
我和董璐教授共同翻译的《麦奎尔大众传播理论(第六版)》也在这个九月付梓了!这本译作的翻译过程记录了我无可救药的拖延症,董璐早早就完成了半部书的翻译,而我的半部在两三年间都停滞不前。她从不曾催促我,总是一如既往地给予我巨大的耐心和完全的信任,我几度以各种理由惭愧地说起我的进展缓慢,她只对我说:“翻译是一件纯粹的事,要好好享受”!我们决定将此译献给北京的五道口,十二年前的九月我们在那里开启了走向终生的友谊。某间近眺城铁13号线的咖啡馆,记录了我和董璐以及其他学友许多的交谈时光和写作时彼此的陪伴,学术道路上那些艰难困苦,皆幻化为毋庸多言便互相理解的愉悦,并一直伴随着我们,又延展到京沪之间、延伸向年岁深处。
这本书付梓之时,恰逢学院九十周年院庆。1929年9月,复旦大学新闻系成立,如院庆公告所述,“九十载峥嵘岁月,复旦新闻馆弦歌不辍”!这几天在院区,总能碰见一届一届院友返校、看到一张一张欢笑的脸庞,也听前辈学长讲了许多学院往事。我到新闻学院也进入了第九个年头,我的生命渐渐与这个学院相关,展望十年后学院百年华诞亦是我半百之时,我的水杉朋友将是如何挺拔俊朗!
寥寥数笔,记录2019年9月,这个不论对于我、我们的家庭、复旦新闻学院还是整个国家都不寻常的时节。还有两天,便是国庆七十周年,祝福祖国和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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