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雪 苏仁聪（云南）

昨夜下更大的雪，我们进山给祖宗扫墓。

公路上的雪化了

干净的森林迎接我们。

崖壁垂直，阳光真好啊

群山重重叠叠绵延着去往外地

我们不担心病毒祖父坟前的荒草中

藏着一些没有化完的雪

二

冠状病毒它像国王的皇冠

它是病毒的王。我是这样解释给父亲听的

我劝他们戴口罩洗手闭门不出

他们相信上过研究生的儿子

三

我们围炉而坐，给不识字的祖母

宣读《告群众书》，教她戴口罩

给她煮粥，解读新闻

武汉，祖母第一次听说此城市，她问我

武汉距离我读书那里有多远，她问我

武汉距离父亲打工那里有多远，

最后她问我

武汉距离我们的家有多远

四

许多诗人歌颂医生，我也想歌颂，

但语言匮乏

我写不出句子时，就给母亲看他们倒下的视频

使她的眼眶涌出眼泪

除了白衣天使二姐等人也是逆行者，为了生活

她们坚持返回杭州，深圳

和温州，美容店和绣花厂

五

多年后孩子们若要我给他讲庚子年的历史

我会说那年雪化后的春天

——祖国开满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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