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报人笔记中百年前哈尔滨鼠疫

《汪穰卿笔记》

很多好书，往往不是最新的。但是它们却拥有超越时间的生命力，比如，晚清报人的笔记——《汪穰卿笔记》。

汪康年，字穰卿，浙江钱塘人。清末著名报人，政论家。光绪二十年进士，是清末主张维新变法的重要人物之一，其主要活动是办报、兴学、传播新思想。他的笔记记载的是自己的亲身见闻，是探求清末政治、经济及社会风貌不可多得的材料。在《汪穰卿笔记》中，还涉及到1910年开始的哈尔滨鼠疫。尤其是反映出北京城的市民与官员面对汹汹疫情时的各种反应与举措。

1910年是宣统二年，这一年的11月9日清晨，在哈尔滨的秦家岗马家沟附近，一名居住在中东铁路工人住所内的中国工人突患鼠疫死亡，标志着震惊世界的“1910东北鼠疫”拉开了序幕。年底，已经有无数感染者死于非命。为了防止疾疫传至京师，12月14日，京奉铁路开始停卖京奉二、三等票，邮传部因疫势日盛而下令停止由奉天至山海关的头等车。这个策略是正确的，因为只有彻底隔离从奉天到北京的交通，才能阻止携带有鼠疫的旅客进入北京，以确保京城的安全——事实证明，这场鼠疫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被牢牢地“摁”在了东北而没有全国性扩散，这个举措堪称立下了大功。

当东北疫区里的新闻像潮水一样迅速传至京城，引发了人们的恐慌。当时北京的警厅下达命令，民间展开灭鼠行动，“凡捕鼠送警厅者，与铜元二枚”。北京市民积极响应，短短的时间竟“杀鼠巨万”！对此老百姓纷纷称赞：“即使都中并无鼠疫，然假此将都中鼠除尽，避免损毁器物、盗窃食品、搅扰睡魔，亦大佳也。”

虽然鼠疫没有进京，但居住在北京的人们——尤其是知识分子，对于导致鼠疫逞凶东北的原因，还是做出了自己的思考。在他们看来，“我国人素不重视卫生之道”，实在是亟待改变的问题。汪穰卿笔触沉重地写道：“不独老鼠，居室卑污，衣服垢秽，致滋生种种啮人肌肤、吮人膏血之虫类，若蚊、若虱、若蚤、若蝇、若蜰（臭虫），无南北、无东西何处蔑有（没有）。”如果任由这种境况持续下去，那么就算暂时将鼠疫挡于城门之外，也早晚还会遭到其他疾病的侵袭。

封面新闻记者张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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