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曾祺》怀念那个可爱的老头儿 ——专访《百年曾祺》主编梁由之

半岛记者孟秀丽

2020年是汪曾祺百年诞辰,梁由之主编的《百年曾祺》新鲜出炉,即将上市,这部作品近30万字,选编60位作者的62篇纪念汪老的作品而成,全方位展示了几代人从不同时段、层面、角度对汪老其人其文其书的解读分析,精彩纷呈,饶有意趣。同时,也为汪曾祺研究提供了一份不可多得的文本。日前,半岛记者电话专访《百年曾祺》主编梁由之,探访《百年曾祺》的编纂故事和编者眼中的汪曾祺。

立志做“标杆”62文“篇篇珠玑”

汪曾祺热是当今文坛的一大现象,且长热不衰。汪曾祺被称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在花甲之年才情迸发,十余年间写出了平生泰半作品。汪曾祺爱世间一切美好事物,行文澹远,平白如话,却展示了五味俱全、多姿多彩的生活。我们品读汪老优美淡雅的文字,怀念那个热爱生活、博雅多才的“可爱老头”,“我手写我心”的文坛大师,因而对纪念文集《百年曾祺》更多一份期待。

梁由之介绍说,《百年曾祺》是特意为汪曾祺的百年诞辰编纂的纪念文集,原计划3月5日汪老百岁诞辰之际上市,受疫情影响,整个印刷、出版、发行流程耽搁了,预计四月份发售。同时出版的还有《汪曾祺书信集》和专为孩子们阅读的《汪曾祺作品之青少年读本》。

梁由之评价《百年曾祺》“内容很精粹,印制很精美”,他说,一年前沉下心做这件事,就立志要做成汪曾祺纪念文集里的标杆。看过《百年曾祺》先享版,记者认为梁由之所言不虚,这确是一部很精美的书。《百年曾祺》全书近30万字,选编了60位作者的62篇纪念汪老的作品而成,篇篇珠玑,各有侧重。书后另附了16篇文章的存目,如梁由之所言,也是很有分量的文章,感兴趣的读者以及研究者大可按图索骥。

《百年曾祺》所选文章内容非常广泛,作品时间跨度长,从上世纪四十年代至今；作者所处地域广,遍布东南西北中全国各地,远及海外；身份也是千差万别,既有文坛名家也有平民百姓。于是确定了一个原则:每人只选一篇,只有林斤澜和邓友梅因是汪老多年好友,也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汪老重新开始写作并终于“总爆发”的重要推手,且其本身也是著名作家、文坛圣手,于是各选了两篇文章,“实在难以割舍”。而汪曾祺研究会会长陆建华、《汪曾祺全集》编辑郭娟都是对汪老著述的传播颇有贡献的人,故而分别选了一篇收入正文,一篇存目。如此,确保了局部与整体之间的丰富、驳杂、饱满和平衡。梁由之表示,作为资深汪迷及出版界“票友”,他在尽自己最大努力做一份最好的纪念文集,做成汪老纪念文集的“标杆”。

千淘万洗精中选优“充分覆盖”

选稿过程中,梁由之发现写汪老的文章很多,陆建华、苏北、孙郁等人还出过专著；时代跨度又很长,有二十世纪四十年代西南联大时期的稿子,也有最近发表的汪老纪念文章。据梁由之介绍,这62篇文章是从无数文章中千淘万洗出来的,一个基本目标是,将汪老一生各个层面都涉及到,“尽量充分覆盖,又突出重点”。以跟其人其文有关系的为主,研究的为辅；注重全面性、整体性、匀称感。于是,《百年曾祺》内容近乎包罗齐整应有尽有:既有书写汪曾祺的生平、故乡、家庭、师友、性情、爱好、阅读、创作的文章,也有关于其小说、散文、诗歌、戏剧、饮食、烟酒、书画、旅行等的怀念或评价文章,以及关于汪曾祺书缘人缘的文章、家人亲友的怀念等。

梁由之介绍说,编辑过程中对选文出处的把握是非常严谨的。所有入选文章,包括存目,能找出最初出处的,均载明了出处；找不到或没有把握的,则注明了录自何处。整个选文、分辑都花费了编辑团队很多心思,多次斟酌调整。梁由之举例说,女作家那辑前4篇,宗璞、张抗抗、范小青、袁敏所写的都涉及到汪老字画,但情况各不相同,各有情味。王安忆、韩霭丽的两篇,分别写到江苏高邮、北京甘家口故居,各有侧重,各具感慨。文章都很好看,很耐看,文章见性情,见手眼,可以相互对比着看,又自成一个小单元。梁由之表示,这种“机巧”明眼人扫一眼便知,粗心人看了也未必明白,颇有些“静待知己”的从容和快慰。

资深汪迷的“曾祺”标签

梁由之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成为汪曾祺作品的忠实读者,据悉,当年让他惊为天人的作品是小说《受戒》,在一个旧书摊上读到“美妙不可方物、清新俊逸动人心弦”的文字,由此记住了“汪曾祺”这个名字。这终身难忘的邂逅,便是与汪曾祺其人其文的缘起。此后梁由之搜罗齐备了所有汪曾祺生前自编文集。最早入手的漓江社初版《汪曾祺自选集》,更是一直随身携带,放置案头,看得滚瓜烂熟,翻得破旧不堪了。后来,又在网店出高价购买了品相良好的初版平装本和精装本(仅印450册)来珍藏。据汪曾祺长公子汪朗的评价,梁由之所藏的汪曾祺书籍比他们还多。这是读者梁由之到汪迷梁由之的“量变”。

梁由之介绍说,心仪汪老多年,决定做一下汪老作品的出版,先将汪老作品做了个分类,主要有三个系列:汪老生前的自编文集、新编文集、合集全集。最初做的是《汪曾祺自选集》,这是当年汪老非常认可的版本,市场价值高,旧版比较粗糙,于是经过三年的准备,于2015年重新修订出版,目前已经发行了六七万册,大大超出市场预期和汪老子女们的预料,开了一个好头。其后又编辑出版了作者生前自编文集,如《去年属马》、《老学闲抄》、《旅食与文化》、《榆树村杂记》等,目前已经精选了10本出版；出版了汪老小女儿汪朝主编的《前十年集》,和梁由之主编的《后十年集》,包括散文、小说两本,2016年书信集、新编青少年读本；2017年亲自操刀编选、出版六卷精装本《汪曾祺文存》,是迄今最为全面、精粹的汪氏选集。梁由之表示,汪曾祺作品的三大系列主体工程都已完成,这样也完成了其从汪曾祺著作读者到出版人的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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