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邓小平

□余玮

跟医护人员的特殊感情（2）

邓小平虽然在法国勤工俭学时穿过西服，但他回国后从来不穿西服，除了军装和中山装，外套没有其他样式的衣服。郭勤英说，几乎没有听说过他要过什么衣服。“不过，在我为他服务期间，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要过衣服，是在1992年视察南方时，在珠海，他突然提出要穿夹克衫。听到这个要求，毛毛和邓楠赶快到街上去买。买了一件深黄带一点绿的，还有一件是深蓝色的，都是在珠海买的。小平同志穿上以后，觉得宽松合体。”

有一次他在家里看电视，郭勤英值班陪着看。电视里播报义务献血的新闻，郭勤英在旁边讲解，主要是义务献血法制化的问题。这时，邓小平看着自己的胳膊。郭勤英问“首长怎么了？”他说，“你看，我的胳膊的血管有红颜色，我也可以献血。”郭勤英赶紧说“首长，不用你献血，法律有年龄限制，有年轻人去献”。邓小平又表示“以后要把角膜捐献出来”。去世前，他再次郑重表示要捐献角膜。

医护人员袁明回忆说：“首长平常在家都是穿着咔叽布的，夏天则是的确良，特别简单。我来了以后，首长有一阵胖了，做过一次新衣服，以后好像就没做过新衣服了。他的白衬衣穿的时间长了，领子坏了，就只换个领子。”

在邓小平身边工作了十几年的一位护士回忆：刚来那天，小平同志看到新来的护士，就和她拉起了家常，从护士在北京的家谈到了她的老家，从护士的父母又谈到了护士的孩子……她心里原来的那份紧张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次，这位护士陪邓小平到外地出差，列车刚刚开进河南安阳站，邓小平就说：“到你的老家了。”护士心头一热，自己刚到首长身边工作时谈到的老家，竟被时时刻刻考虑国家大事的邓小平记在了心头。在邓小平身边工作，就像在自己家里与自己的亲人一起一样。

1991年到邓小平身边工作的医护人员黄琳，有着和那位护士一样的经历。轮到她单独值班的时候，心里的紧张劲就别提了。于是，每做完一件事，就偷看邓小平一眼，生怕哪件事没做好。可每次邓小平总是对她慈祥地微笑，好像在说：“就这样做，做得很好。”其实，黄琳心里明白，自己做的事并非件件妥帖，这是首长在鼓励自己呀！

一次，黄琳在家做饭时不留神把手割伤了，第二天一上班就被邓小平发现了。他关切地询问，怎么割的，还痛不痛？随后又嘱咐她：“有接触水的事，你别自己做，就让别人帮个忙。”黄琳以为这件小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过了两天，邓小平又把她叫了过去：“我看看你的手好了没有？”黄琳心里别提多感动了：“在父母身边也不过如此吧！”

黄琳说：“奥运会、亚运会的体操比赛，首长爱给人家打分，裁判还没亮分之前，他也要打一些分。他给我们国家的小运动员打的分都偏高，他很喜欢这些年轻的体操运动员。”原警卫秘书张宝忠回忆说：“他一向都喜欢足球、体育。第十三届世界杯足球赛的时候，52场还是53场（比赛），他一场没落。白天能看的他看，晚上看不了的他让我给他录下来。而且录下来以后，还不让我告诉他结果。不仅是足球，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他还关注其他赛事。”

“一位老共产党员”捐款

退休以后，邓小平深居简出。许多地方请他去散散心，他都谢绝了，说出门兴师动众，十分不安。有时，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劝他出去走走，他很形象地说：“出去太麻烦，到哪儿都是一堆人，走到哪儿，都带一群‘蝗虫’来。”

1991年，江淮流域发生特大水灾，邓小平慷慨捐助，但不肯宣传自己，而中央也果真对此采取低调的淡化介绍。时任总理的李鹏在讲话里只轻轻提了一句：我们党和国家的一位重要领导人也捐了款，但他不愿意透露他的姓名……

1994年6月的一天，邓榕来到北京后圆恩寺胡同甲1号，这里是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办公室所在地。邓榕到这里，是为“希望工程”捐一笔款。基金会的同志热情地欢迎邓榕。他们说，你父亲为“希望工程”题词，又两次捐款给“希望工程”，给了全国人民极大的鼓舞。

邓榕奇怪地问：“我搞不清楚，老爷子捐款没有留下真名实姓，你们怎么会知道的？”基金会的同志笑了笑，他们介绍了当时的情况。

那是1992年5月16日，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基金会办公室门口，两位军人下车后直奔捐款办公室。他们说明来意，是受一位老人之托，来为“希望工程”捐款。

留下3000元钱后，他们转身要走。办公室的同志伸手拦住他们：“同志，捐款要有个登记手续，请留下那位老人的名字。”两位军人犹豫了一下，交换了一下眼色，便接过了登记表，一位军人在捐款人姓名栏里写下了“一位老共产党员”几个字。两人交了登记表后，便登车离去。

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很机敏，他们记下了小车牌号。经过多方查询，终于查到了这两位军人是邓小平身边的工作人员，而那“一位老共产党员”正是全国人民爱戴的邓小平同志。

到了秋天，这“一位老共产党员”又向“希望工程”捐款2000元。

接到邓小平两次捐款后，基金会的同志对如何使用这笔寓意深刻的捐款进行了认真研究，最后决定把这5000元全部分配到邓小平20世纪30年代领导创建红七军、红八军的地方——百色地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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