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最后的阵地眼瞅着要不保人工智能再下一城

本报记者 李雪萌

今年年初，阿尔法狗与人类对阵围棋取得50连胜时，高晓松感慨：“路已经走完了！多少代大师上下求索，求道求术，全被破解。荣誉信仰灰飞烟灭。等有一天，机器做出了所有的音乐与诗歌，我们的路也会走完。”

这一天的到来比想象中更快！微软公司近日称，虚拟机器人“小冰”已经可以与人对话，并于近日推出了一本诗集！“小冰”使用化名在不同平台发表诗歌作品，直至诗集发布时还未被识破机器人真身。

仿佛看到一只狗蹲在冷酷仙境世界尽头在向着人类冷笑！但是，机器人都会写诗，有没有可能只是因为写诗的门槛 太低？一束漂亮的塑料花，还是特别新奇的世界？

这两天，大家还未从阿尔法狗再胜“人类第一”柯洁的消息中回过神儿来，人工智能界再传喜讯（噩耗）：微软中国总部发布新闻称，其开发于2014年的虚拟机器人“微软小冰”，经过三年积累和学习，已经具备了与人对话的能力，她不仅能跟人聊天，还能唱歌、写评论、主持节目，甚至还能写诗！

小冰花了100个小时，学习了近100年间519位中国现代诗人的数万首诗歌作品，Get到了语言的使用和意象的捕捉等能力。据说，其创作已经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和行文技巧，比如她特别喜欢小鸟、太阳、影子、沙滩和老槐树等。

一家出版商已于近日为小冰推出名为《阳光失了玻璃窗》的诗集，这也是人类史上第一部由机器人写作的诗集。

被视为人类最后骄傲的艺术，也成为人工智能进军的方向。人类最后的阵地也要失守了吗？广大诗歌界人士当然不会轻易认输。有人指出，人工智能写的诗就像是“塑料花”，一到手就知道真假：“意象的罗列，没什么意义”、“就像一 堆 乱码”、“到处都是前言不搭后语，小冰没看什么正经诗啊！”

当然小冰也有不少粉丝，某杂志主编就说：“她给我们更多的刺激，给我们更多的冲撞，让我们觉得，原来语言还可以有这样的组合，原来我们的世界还可以有这样的走向。它给我们呈现一个让我们觉得特别新奇的世界。”

在小冰的作品中，有不少“她嫁给了人间许多的颜色”、“一支烛光，忽变为寂寞之乡”等“名句”，也有“最多的是杀不完的人”等细思恐极的意象。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自行搜索，看能否走进机器诗人的思维天空。

我们为什么要写诗：才华、感情还是强迫症？

与小冰出诗集同时出现的AI界大事，还有柯洁对阵阿尔法狗三阵全输的消息。柯洁赛后落泪，有人评价说：柯洁输了会哭，阿尔法狗赢了却不会笑。意思是AI毕竟只是AI，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柯洁本人赛后也发微博说：虽然如今的人工智能已经足够强大，也肯定是未来的主角，但它始终是冷冰冰的机器，自己感觉不到它对围棋的热情与热爱。

那么，小冰对诗歌有热爱吗？

对人工智能写诗不以为然的人群同样说，也许小冰已经能“写”出令人动心的诗句，但她不会明白人类为什么要写诗，“我们写诗，不是因为我们有才华，而是因为有感情！”“没有灵魂，只剩下枯槁的文字，让人工智能写诗初衷已是错的。”

诗歌，一面是人类文化艺术王冠上的明珠，被视为最能展现人类创造力的艺术形式；一面又门槛极低，不好好说话、一句话分三次说，就是写诗。有段子说：对美女说“想和你睡觉”，就是流氓；而说“想和你一起起床”，就是徐志摩。

诗歌对于语法并没有很高的要求，有时甚至要专门打破日常语法；它对常识的要求也不高，通常又很短；最关键的，当你面对一首不知所云的诗的时候，也不好意思说没看懂。因此，小冰选择写诗进入文坛，实在是聪明简单便捷的做法。

诗歌是如此被人们喜闻乐见，对诗歌的热爱超越了人类和种族，热情充满了整个宇宙。

《银河系漫游指南》里，外星系有一种沃贡人，也是诗歌爱好者，但其热情与才华成反比。“沃贡人的诗在宇宙里可能发生的最坏的事里排名第三位”，这名句甚至成了英文语法学习的例句。一位外星系诗歌大师某次在朗诵自己诗作的过程中，有四名听众死于内出血，银河系艺术委员会的主席，在吃掉了自己的一条腿后才得以幸存。

外星系的人为什么要写诗？他们写作的最初尝试是属于强迫症的一部分——他们必须被接纳为一个充分进化、有文化的种族。连诗都不会写，在宇宙里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啊！

所以，小冰写诗，是为了什么呢？只是证明“我会写诗”吗？

AI不可怕，就怕AI会进化

实际上，人工智能尝试艺术创作并不新鲜。幸运的是，直到今天，无论是文字艺术、图像还是声音艺术方面，机器的表现都还很难与人类媲美。

去年，美国达特茅斯学院举办了一场“创意图灵测试”。在诗歌测试中，有两支参赛队伍分别创作了两首14行诗；在文学竞赛中，有3支队伍分别创作了一个简短的故事。这些内容都与人类创造的内容混在一起。最终结果显示，没有一篇故事或诗歌成功蒙混过关。

某诗人介绍，上世纪90年代就有自动写作新诗的程序被设计出来。新世纪以来，旧诗圈子里也诞生了一款威力无穷的作诗机，大家总结出的规律是，机器最会写七律，五律就很凑合，七绝、五绝、词则根本不能看。

乐观的人说，要让现阶段的弱人工智能，通过数据检索加特定算法，写出一首简单的诗来是可以的；但写出马拉美、兰波等人那样复杂的诗歌，几乎不可能，“难度类似于让猴子敲键盘敲出一本《哈姆雷特》。”

的确，会写作文，不意味着能写出《红楼梦》；会写诗，也不等于能写出《长恨歌》或者《春江花月夜》。有网友表示：等什么时候人工智能学会了爱，学会了悲伤，面对困境会觉得难，见到弱者会懂得怜悯，什么时候再谈“人工智能写诗”吧！

“你我和这个世界都碎了，你我和这个世界都在瞬息万变。

你我和这个世界都变了，你我和这个世界都在一去不返。”

这不是小冰的诗，这是阿尔法狗一举成名后，一位人类诗人对人工智能改变世界发出的感慨。世界变化的速度与剧烈，超过我们的想象。也许不久以后，小冰这样的人工智能够写出更好的诗歌，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人类诗人们可以更加专注于诗歌的灵性，让人类重新认识诗歌，重新认识自己，将诗歌的创作升华到一个新的高度。

无数电影告诉我们，最可怕的不是人工智能会写诗，而是会写程序。当一名AI学会了自我进化，他们全面接管地球的日子就不远了。

而就笔者来说，最担心的则是人工智能会写新闻。已经有各种写稿机器人上岗跟记者抢饭碗，不说了，赶紧加强业务学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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