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院子里有人吹起了笛子。此人会的东东真多,《楚歌》、《乱红》、《葬花吟》……忧伤的曲目挨个给咱演绎,只是他的功力欠那么一点火候,笛音不顺滑,有点凝滞,让人的情绪变得恹恹的,没个安放处。
困意还是渐渐袭来,不知不觉就在凉席上睡着了。在这种笛音的装饰下,本来应该很惬意的小睡变得支离破碎起来。一直很喜欢陈与义的“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的意境,但现在却有点厌倦。按照陈词人的吹法,那还不把人烦死?
到超市去买烟,路过小区仅有的一块空地。大妈们当仁不让地把这里划成她们的领地,跳起了广场舞,她们与时俱进的前卫超出我的想象,播放的音乐居然是网络上才流行起来的筷子兄弟之神曲《小苹果》,“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 /火火火火”。她们的手臂高高举起,夸张地摹拟着火焰升腾的动作,心就有点茫茫然。
当初选择这个小区,就是看好它远在城郊,安静。我曾这样描写对它的期许:“执命往东,远离市区,灯红酒绿在车窗外沿路凋零。夜色深沉起来,天空最终会涨满星辰。我看不见,但我能洞察。”
但我发现这是一种奢望,想起很早之前扫过一部日本的电视剧,主人公——日本战国时代的军事家武田信玄每次出征前都要挑一面大旗,上面写着“风林火山”四个含义晦涩的大字。何意?后来才知道他是在向兵家的老祖宗致意呢!典出《孙子兵法》:“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其实,小朋友最爱看的动画片《名侦探柯南》中“风火山林”的语序更好。
在我看来,身处都市的人们,如果工作是“风火”,那么生活应该就是“山林”。噫,“山林”之境界,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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