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一段传奇——读李清秋《在孤独中吟唱传奇——张爱玲传》

◇郭玉琴

一座城有的时候能成就一个人，一个人有的时候往往一辈子也只属于一座城而已。譬如张爱玲，她永远是属于上海的，无论漂洋过海之后，魂兮梦兮能否归来，她的灵魂都扎根在上海，没有谁能忘记她在那样的一座繁华孤城里燃烧过一段最美好的时光。

捧读李清秋为她写的人物传记，回味这位民国才女一生繁华一梦的往事，就像打量一段传奇的时光之旅。民国的传奇，因为她有一段风月往事是从上海开始的，然后辗转，在时代的风里飘散。直到后来，她像一颗星星在异国他乡陨落，后人才在一页页的书卷中拾掇零星的碎片，整理合集，反复寻找暗黄的字迹里每一个字的玄机，揣度一个个有可能还原的真相，为她扼腕凭吊。原来传奇的东西都有着不朽的内涵，而这样的不朽，根本不适合在喧嚣的人群中去回顾，只适合在孤独中吟唱。

说张爱玲是奇才不是拔高她，而是整个民国文坛，也只有她配得上“临水照花”这四个字。“临水照花”这四个字是胡兰成送给她的。在中国传统的夫妇观念中，大多是女人仰慕男人，而在张爱玲的人生里，刚好颠倒过来，她的文学天赋和敏捷的思维令自称民国才子大她15岁的胡兰成也自叹不如。在她面前，他也不得不说，“前人说夫妇如调琴瑟，我是从爱玲才得到调弦正柱”。

张爱玲的传记，白落梅也写过。白落梅的文笔婉约细腻、清丽工整，与李清秋的古典婉约派风格颇有几分相似，但是她们之间是有差别的。差别不在水平的高低，而是个性的显而易见，不被雷同的一面所淹没。

李清秋对张爱玲更多投入的是人物事件细节的挖掘，细到不放过每一个发霉的历史角落。细节在文学中最能彰显魅力，同样是写一个人的传记，因为每个细节的不同视角挖掘，也会呈现出丰富的心理感受。譬如这本《在孤独中吟唱传奇——张爱玲传》中，桑弧和张爱玲父亲的姨太太就是白落梅在《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张爱玲的倾城往事》中没有解读到的。张爱玲性格孤傲清高，为人极冷淡，对钱很现实，与父母离异感情失和有关，也与她幼时得不到家庭的重视、屡次受到伤害、经济得不到保障有关。在一个没有关爱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天才，是孤独的，也是孤僻的。细节是最能帮助读者解读一个人物内心世界的，从而在理解与共鸣上达成一种默契。

天才都是孤独的，因为曲高和寡、知音难觅，所以只能在个体的世界里独自吟唱。具有小资情调，热衷穿奇装异服的天才女子张爱玲，自然也无法和解放后的清一色列宁装并排站在一起，所以她选择了出走，从香港绕道日本，漂洋过海，没有再回来。但尽管她远去，但她永远是民国时上海的一段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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