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挖掘水井,寻找尸体剩余部分。
赵作海回家后对记者说他很累了,不想说什么。
“要是我杀的人(赵振裳)回来了,你们打我的事情咋处理?”1999年,当被押上囚车时,赵作海说了这句话。
被警方怀疑为赵作海相好的甘花(化名),至今仍记得这句话。
赵作海1999年被拘,该案因证据不足数次被检察院退回。九次认罪,数次喊冤,最终他却选择了沉默,那个会议最终决定了他的命运。2003年,赵作海被判死缓。11年过去了,赵振裳真的回来了。洗冤,只用了4天。
谜一样的口供
在赵作海口供里,他这样供述了作案经过。
当天夜里,他在甘花家,两个小时后,赵振裳出现,拿刀砍他。赵作海逃出甘花家,被赵振裳追撵,赵作海夺过刀杀死赵振裳。
赵作海说,当时没有处理尸体,回家了。回家后,妻子看到他受伤,帮他包扎,然后安顿他休息。在妻子到另外一个房间休息后,赵作海回到案发地点,肢解赵振裳尸体。
他这样叙述了肢解经过:先将膝盖以下的部分肢解掉,然后又将头和四肢肢解掉,再用他家里一个编织袋包裹,投入井中。为了防止尸体漂浮起来,曾经向井里投了一个石磙。
商丘市法院刑一庭庭长杨松挺说,口供的内容与现场勘查一样,当时办案人员考虑:如果不是赵作海作案,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他是本案的一个制造者”。
赵作海九次有罪供述,成为法院确认的主要证据。而与此相关,还有一些物证:一个编织袋,一把刀。
无名尸体是被一个编织袋包裹着捞上来的。根据赵作海的妻子赵小齐(音)的辨认笔录,这个编织袋是她家的。她说,这个编织袋由6个化肥袋子缝制在一起,是她缝的。编织袋上有两个洞,用蓝色布打着补丁。她说,自己做的针线活能准确辨认,“就是我家的”。她的儿子也进行了辨认,确认是他家的。
杨松挺说,这也成为一个关键证据。
杨松挺说,如果证据确凿,按照当时政策判断,杀人肢解,赵作海应被判死刑立即执行。正因为存在疑点,“是疑难案,也是存疑案,所以应该留有余地”。
留有余地的判决
最终疑罪从轻,判处死缓。“他们认为,这个案子有疑点,但是没有动摇基础。”杨松挺说。
当年案子的三名审判员,目前均在商丘市中院工作。
主审人魏新生得知赵振裳现身后,意识到自己判了个错案。“现在他心理压力很大,在反思。”杨松挺说,魏新生告诉他,作为一个法官一生中办了这个错案,将会是非常难受的记忆。魏新生身体不好,最近没有上班。
对于办案的公检法人员追责问题,调查组正在调查。主要办案人员,大多未离开司法系统,有的已开始接受调查。
杨松挺觉得,该案应该吸取的教训是:要更重物证,要坚决排除非法获取的言词证据。
他说,一个法官,要凭借良心和职业道德,对案件做独立判断,不受任何因素干扰。
现任商丘公安局副局长的赵启钟介绍,按照惯例,犯罪嫌疑人一旦被捕,警方不敢放人,“放错了,检察院会追究我们的责任”。他说,公安机关对赵作海的遭遇深表歉意。
新闻纵深
从未被证实的尸源
警察对赵作海的怀疑从1998年就开始了。
赵振裳失踪4个月,侄子1998年2月15日报案。警方将怀疑目标锁定在1997年和他打架的赵作海身上。
“现实的证据指向赵作海。”商丘公安局副局长赵启钟说了两个疑点。
当时赵作海脸上和身上都有伤。警察问他时,他说是在邻居家盖房子造成的。后来调查没有这回事,这引起警方怀疑。第二,他身上的伤不是在附近的医院看的,“不符合常理”。
这次的怀疑,最终没有得到更多的证据印证,赵作海被放了出来。
赵作海出来后,甘花问他,你杀人没?赵作海的回答是,问这做啥?我没有。
一年之后,一具只有躯干的尸体从井里被捞了上来。警察再一次锁定了赵作海。
赵振裳没有儿女,父母也已去世多年。柘城县公安局将赵振裳母亲的墓挖出来,用腿骨和无头尸体进行DNA比对。
赵启钟说,这当时是公安部一个新课题,用多年的腿骨来进行DNA比对,曾三次送到公安部的物证鉴定科和辽宁的一个鉴定机构。
到检察院就不承认杀人
商丘市检察院公诉处处长宋国强说,2001年7月,出了最终结果,但是个没有结论的鉴定。由于一个检材没有出图谱,所以无法比对。这也是赵作海案持续侦查审判全过程的最大疑点。检方当时认为,没有经过鉴定确认井里尸体的确实身份,案件在证据上存在重大缺陷。
更让检察机关生疑的是,赵作海一到检察机关就不承认杀人,推翻在公安局的供述。
“说自己挨打了,说了很多次。”宋国强说,现在可以认定,此案存在刑讯逼供。
无头尸无法确定身份,赵作海的口供成了此案最重要的证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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