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症突发后的“厘米推进” □秦笑鸿

10月13日下午，佛山黄岐广佛五金城，两岁多小女孩悦悦，在路上相继被两辆车撞倒、碾压。之后的近7分钟内，还有呼吸的悦悦，就一直孤零零的躺在路上，18个路人陆续从其血肉模糊的身旁走过,却都冷眼漠视,不闻不问，最后一位拾荒的阿姨将悦悦救起。9天后的21日零时32分，经全力抢救无效，小悦悦离开了这个世界。

小悦悦终于还是没有能够活下来，引来众人一片唏嘘，刺痛了国人久已麻木的良心。

犹太作家威塞尔先生曾经说过，“美的反面不是丑，是冷漠；信仰的反面不是异端，是冷漠；生命的反面不是死亡，是冷漠。”而小悦悦的惨死，再次让“冷漠”成为全民公敌。

之后的口诛笔伐，铺天盖地席卷华夏。不仅国内舆论大哗，国外媒体都“被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幼小的生命之所以如此万众瞩目，不只是因为她的苦难，还因为她所承受的苦难，击痛了无数人刻意遮掩却愈发脆弱的心灵。

从彭宇案、许云鹤案到“小悦悦事件”，无论是道德沦丧、信仰危机的指责，还是立法滞后、机制缺失的忧患，冷漠症的貌似突如其来，从深层次来看，却是一种恶性循环。姑且站在心理学的角度拷问，是“旁观者效应”印证了人性的弱点。“旁观者效应”源自于1964年纽约的克尤公园发生的一起震惊全美的谋杀案：一位年轻的酒吧女经理，在凌晨3点回家的途中，被一个素不相识的男性杀死。这名男子作案时间长达半个小时，当时住在公园附近的住户有38人看到或听到女经理被刺杀的情形及呼救声，却没有一个人下来保护她，更没有一个人打电话给警察……

从猴到人，经历了漫长的进化过程；可从人到猴，只在一瞬之间。全球之下，概莫能外！

笔者无意为“小悦悦事件”所折射出的冷漠症开脱，我们应该集体反思的是，如何消除由“旁观者效应”所产生的冷漠症。虽然外界的某种强迫，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影响一个人的责任感，但是，绝对不可能完全摧毁它。如果仅仅是怨天尤人，甚至是妄自菲薄，而没有从个体到群体的自觉改善，那么，我们同样仅仅是冷漠的旁观者！

一个小生命的离去，让我们深刻体会到了一种沉重，而只有从个体到群体的自觉改善，才能使我们背负得起这份沉重。否则，我们永远无法解脱。非常欣赏学者王开岭在其《我们无处安放的哀伤》一文中“厘米推进”的说法，“即使不能飞翔，即使还要匍匐，也要一厘米一厘米地前行。”毕竟，冷漠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的，苏醒同样需要循序渐进的持续过程，需要时间来保证。不要忽略和淡忘了这种苏醒，因为它最终能够融化坚冰。

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虽然有农夫和蛇的故事，但是还有结草衔环的传说。所以，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没有描述得那么美好，同样没有想象得那么糟糕。我们应该从趋炎附势中抬起头来，吸一吸新鲜空气，让自己的心灵自由一些，让自己的精神充实一些。尽管，冷漠会像病毒一样弥漫地传播，从而使有爱心的人感到孤独，甚至感到愤恨。不过，让我们记住，不要由孤独和愤恨而堕入冷漠，保护爱心、拒绝冷漠乃是我们对于自己的一份责任，是我们对于社会的一份责任。

“一个社会抛弃的良心，被一个拾破烂的人捡到了。”一位在常人眼中属于社会底层的拾荒阿姨，让我们这个泱泱大国保留了起码的颜面。她不但是“厘米推进”的先驱者，而且应该是一个榜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旌湖论语之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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