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木强
在电影《大腕》中,美国导演和他的中国助理由于对帝王的不同认识引发了一场争论,葛优饰演的这个角色认为帝王是国家至尊,三宫六院,是男人向往的终极目标;而美国导演则更关注帝王的烦恼和忧愁。这很鲜明地体现出中国人、美国人对政治人物的不同看法,中国人首先把政治人物看成一个符号、象征,而美国人则把他们首先看做人,然后才是他们的“职位”。《宋美龄》这本书也鲜明地表现出了这种不同。《宋美龄:一个世纪女人的梦想、辉煌和悲剧》的作者是劳拉?泰森?李,她在中国生活、工作了十几年,有一个中文名叫李台珊。为了写作本书,她采访了宋美龄及相关人员,在书中披露了大量鲜为人知的故事,并以客观、公正的态度评价了宋美龄的历史地位,因而被《书目》杂志评为“关于宋美龄的第一传记”。
书中,作者用大量篇幅描述了宋美龄的少年生活,她的生活环境和成长经历塑造了她的性格。宋美龄12岁的时候就随着姐姐宋庆龄来到美国上学,她西化的生活作风就此养成;而她回到国内后,又有一个庞大的仆从队伍为她服务,她骄奢的性格也就此显现。对于这段时光,作者披露了几件秘闻,而这几件事都影响了宋美龄的人生。其中一件事是宋美龄青年时的爱情生活,作为一个风华正茂的妙龄少女,宋美龄身边有很多追求者。宋美龄的家庭虽然很西方化,但他的父母在这件问题上显然并不开明。孙中山和宋庆龄的婚姻曾让宋美龄的父亲宋嘉树大为恼火,险些与宋庆龄断绝关系,这件事对宋美龄有很大影响,因为她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在嫁给蒋介石之前,宋美龄曾有过数段恋爱经历,其中有两次她已经和对方私订终身,但面对父母的反对,宋美龄都选择了放弃。而宋美龄和蒋介石的联姻是否符合她自己的意愿也很值得怀疑,因为这桩婚事很大程度上源自宋霭龄的牵线搭桥和暗示。这几件事都显示出,本质上讲,宋美龄是一个听话的女儿、妹妹,她的身份和地位源自家庭,因而她不敢违背家族的意愿。
在我们的观念中,蒋宋联姻是一桩简单的政治婚姻,但作者看到了宋美龄与蒋介石之间的爱情。书中引用蒋介石的日记,“我非常思念美龄小妹”的话语频繁出现,证明蒋介石确实爱慕宋美龄。作者分析宋美龄对蒋介石的看法时,则使用了西方化的心理分析,这是前所未有的角度,也反映出东西方对宋美龄的不同认识。作者认为,宋美龄之所以选择蒋介石,很大程度上是受到姐姐宋庆龄的影响。宋庆龄嫁给孙中山,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因为“孙博士就是那个改变中国的人”,作为宋氏三姐妹中最爱国的一位,宋庆龄用嫁给孙中山的形式表达了自己对祖国的热爱和期望。宋美龄与宋庆龄是最亲近的姐妹,宋美龄在美国上学期间一直由宋庆龄照顾,她一直视宋庆龄为偶像,因而,她选择嫁给蒋介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相信“蒋介石将是最终的胜利者”,她认为蒋介石可以接过孙中山的衣钵,成为中国的“拯救者”。
宋美龄的辉煌很短暂,如同众多政治女性的命运一样,她的命运随着丈夫的起伏而涨落,宋美龄凭借自己杰出的外交才能,在国际舞台上引发了一场“宋美龄旋风”,但很快就凋落了。后来的宋美龄遭到大规模的批评和抨击,生活的奢华、家族的腐败、丈夫的独裁都成为别人批评的理由,她只能选择沉默。
在书的最后,作者以美国人的角度总结道:“当美国人看到她,他们既没有看到真实的中国,也没有看到真实的蒋夫人,所以,他们不可避免地对中国产生错误的看法。”而把宋美龄作为中国的象征,显然既不符合现实,也非宋美龄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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