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一垭口,东西长百余步,二山对峙如门户,南北阔十数步,侧临深壑。地虽小,却是达州、巴中二市三县的接壤部,西指平昌,南瞰渠县,东北望达县,挟三县之界,据要冲之地,守关碍之险。脚踏三县、鸡鸣三县、狗咬三县等,都是人们对该地的形象生动描述。
站在山垭口,环顾皆山,青峰连天,峭壁如削,嵯峨耸立,逶迤不绝。插旗山、铁顶寨、雷震寨、九层寨……比肩牵手,相互关连,呼答立应。每座山又独立成势,白云深处,林丰木茂,地旷田平,房舍隐隐。山行险隘处,青石寨门锁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坚固如铜墙铁壁,俨然要塞。这里山高皇帝远,历来战乱频繁,军队、民团、土匪等,任由啸聚呼驰。附近许多地名,犹记录着乱世祸史,如插旗山、四防营、杀人嘴、乱葬坟等。
经过皂角垭的一条大道,贯通东西,交汇南北。道是古道,驰骋过三将军张飞的高头大马,飘扬过八大王张献忠的反字大旗,涌进过军阀田颂尧的浩浩大军,行经过共产党的红色队伍,土匪出没更是乱如麻,而更多时候,在这条古道上颠沛的,是普通百姓和商贾的佝偻身影。山巅的千年古寺,张飞踏马而过的蹄印,八大王攻寨掠地的传说,红军的石刻标语……无数遗迹,如大树盘根错节,深深扎进这片土地,任时光苒苒,岁月磋砣,磨灭不掉。
虽是三县接壤地,历来没有界碑,界线一直很模糊。从前的山垭口,有一油盐店、一铁匠铺、三五户人家,并无客舍餐饮,却是旅人心中的驿站。驻足小歇,讨口水喝,道几句途中见闻,再抖擞精神赶路。邻近三个乡镇香隆、佛楼、大义,一地当场,另二地人必赴,交易货物,走亲访友。赶场人经过皂角垭,络绎不绝,就有人于此摆摊设店,变山垭口为场街市口,热闹一时。1993年,政府在此立下界碑,一块三棱柱青石,三个面,指向三个不同方向,分别錾刻下达县、渠县、平昌字样,红漆涂得鲜艳耀眼,泾渭一时分明。于是,有住户惊讶发现,吃在达县堂屋,睡在渠县卧室,耕种着平昌田地,占据了三县。
虽是如此,却无人为地界之类的事争执计较。大家都是移民的后裔,上溯几代,祖先都不是本地土著人。本地土著人被八大王张献忠剿四川杀光了。若问那些老人,祖上哪里人?十之八九都会是同一个答案,湖广填川迁徙来的。再细问,从哪里迁来的?答案就不一样了,有说是湖北麻城孝感人,有说是广东客家人,还有人脸上茫然,不知祖籍何方,仅知是湖广填川来的。与之交谈,背井离乡多辛酸,说到动情处,有人挽起衣袖,裸露胳膊,展示小臂上一道细细的、清晰的绳痕,说是当年清政府行政强迫移民,捆绑押送,万里迢迢来川,绳痕就是代代遗传的铁证。
几年前,古道改建成了宽敞的水泥公路,车来车往,路上行走的人便少了。有了公路,有了标志性界桩,就有人于此开了饭店,取名“三县饭店”,招待南来北往客,据说生易挺不错。
顾名思义,皂角垭应有皂角树。皂角是天然洗涤品,洗衣服上的斑斑污垢,也洗旅人身上的仆仆风尘。据当地人讲,没人见过皂角树,也没听说从前有皂角树。无皂角树,却有二株古柏,高耸入云,犹如门神,镇守垭口,成了皂角垭的地理标志。我想,很久很久以前,这里肯定有皂角树,高大粗壮不逊于古柏,不然,怎会叫皂角垭这个名儿呢。
皂角垭
常龙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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