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正当我痛快淋漓地狠抽二班长的耳光,猛踹他的软肋,并为自己一拳就打得他倒在地上吐血而欢叫不已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班长,班长”的呼唤声把我从美妙的梦中拽出来,二班长便上天保佑似的悄然遁去。
我揉着惺忪的眼睛,模模糊糊地看着曲立在眼前的本班一名职工。“什么事,喊啥?”我瞪着眼。“二班长有急事找你。”我不禁一惊,满腹狐疑,疾步走出野营房,差点与身穿一身油工衣的二班长撞了满怀。
二班长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我,一时竟无声响。我实在不能忍受正要发问时,他平静地说:“你没事吧?”我不禁再一惊。我正在梦中暴揍他,他偏巧破天荒地来找我,莫不是这家伙有什么心灵感应,知道我对他怀恨在心,来干扰我的好梦来了?
“我听人说,今天上午一个与你同名同姓的人在平安路被一帮家伙打断了腿,便以为是你出了事。咱们在一个井队同当班长这么多年了,感情还是有的吧,所以跑过来看看你。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休息吧。”二班长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我不禁又一惊,继而深感愧疚。他原来是这般关心我,我却对他恨之入骨,还要在梦中对他痛下黑手,打得他吐血,太不应该了,太不仁义了。特别是第二天证实了昨天上午在平安路一个与我同名同姓的人被人打断了腿之后,更是羞愧交加,寝食难安。
我和二班长都当班员时玩得很好,可自打我当了一班长,他当了二班长后,我们就成了竞争对手,在队上月度、季度班组工作考核中,二班常常位列榜首。我很不服气,每每嫉妒在心,怀恨在心。很快,我和他形同陌路,不相往来。
这天,队上、井上没什么活儿,我给自己鼓了鼓气,敲开了二班长所在的宿舍。“今晚咱兄弟俩回生活区,我请你,好好喝一杯。”我真心实意地邀请,他十分愉快地答应了。
此后,我和他经常在一起交流班组工作,在一起谈天说地,感情逐渐恢复,日益加深。在工友们眼里,我们不但又成了好朋友,还成了异姓兄弟。
一个多雨的季节里,我和二班长碰巧都回到山东休假。有一天,二班长打电话给我,说今天是他的生日,借此机会要为我们可贵的友谊喝个一醉方休。
在去他家的路上,我就决定将那天中午的梦境作为特殊的礼物送给他,即使他气得暴揍我一顿,我也心甘情愿,挨揍到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正想借着酒精的力量开口道白,他却问起我来:“还记得那天中午我找你那事吗?”我说:“当然记得,我跟你说……”他摆摆手,接着说:“我实话告诉你吧,那天中午我真希望看不到你,真希望那被打断腿的人就是你。还记得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吗?因为你没有躺在医院里,你还完好地站在我面前……那时,你在很多场合说我的坏话,嗨……我特恨你,我……”他哽咽着,已是泪流满面。
啊,我原来错将他的恶意当成好心了。我十分震惊,还有几分愤怒。可是,当我那不争气的双眼碰到他的泪眼时,也不禁泪花滚滚。
不约而同,两只酒杯“铛”地一声碰在了一起,我恍然看见那两只酒杯碰出了一道耀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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