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群学生活在钢筋水泥铸成的都市里很难看到高大威武繁

□李群学

生活在钢筋水泥铸成的都市里，很难看到高大威武繁花似锦的泡桐。在老家的小村，泡桐可称得上是“村树”，家家门前屋后都栽泡桐。春夏两季，远远地看村子，见不到房屋院落，入眼的都是挺拔茂盛的泡桐。

小时候，我家院子里也有两棵泡桐树。稍粗的一棵是哥哥出生时栽的，另一棵是我出生时栽的。父亲说我们长大了，树也长高成材了，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就砍了树为我们做家具。

我懂事后，给两棵树起了名字：“我的树”“哥哥的树”。我对“我的树”特别关照，常常给它浇水施肥。要是与哥哥闹了矛盾，就悄悄踢“哥哥的树”两脚解恨。我与哥哥渐渐长大了，两棵树也越长越高。我们读书离开家乡后，母亲在信里总会念叨那两棵树。母亲说树开花了，满院都是泡桐花的香，树长叶子了，院子里有了大片的荫凉……母亲说看到两棵树就想起我和哥哥，想我们兄妹的时候，就看看两棵树。我与哥哥先后毕业参加了工作，有了各自心爱的人。哥哥结婚的时候，父亲砍了“哥哥的树”为哥哥打了一套组合家具。我结婚的时候，“我的树”也被打成了家具，做了我的陪嫁。

两棵树砍走后，院子里一下空旷起来，父母的心也跟着空落落的。父亲刨了树根，准备春天再栽两棵树。哪料想第二年的春天，原来两棵树的地方都长出了小树苗，这让父母欣喜不已，他们把两棵树苗宝贝似的用篱笆围起来，小树苗在父母的照顾下飞快地生长，没几年就长成了碗口粗的小树，树干挺拔枝叶繁茂。回家看到两棵小树我倍感亲切，依然叫它们“我的树”“哥哥的树”。

我结婚后搬了好几次家，父亲为我打造的家具却总舍不得丢。家具样式虽然不时尚，却也古朴大方。尽管一次一次跟着我辗转搬家，它们依然结实耐用。和我一起长大的树，忠实地记录着我成长的岁月。木头的纹理里，浸润着父母对我殷切的希望和浓浓的爱意。用着这些家具，我感觉父母好像就在身边，心里温暖而踏实。

侄子出生后，父亲在“哥哥的树”旁边栽了棵小泡桐树，儿子出生后，父亲在“我的树”旁边也栽了棵小泡桐树。父亲用栽树的方式来表达他对我们的爱，不管我们走得多远，我们都以树的形式留在了父母身边。春天到了，又是栽树的好时节，我们的泡桐树又该开花了，繁花满树满院飘香的场景，总是悄悄潜入我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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