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通·
小时候经常见到骑自行车送信的邮递员。
当邮递员送信后离开时,他的双手扶着车把,一只脚踩着脚踏板小跑几步,紧接着身子一偏,一条腿从车后划一条弧线,跨上自行车。同时会响起一串铃声。
那绿色的背影,那清脆悦耳的铃声,顺着静谧的小巷渐渐远去。那是童年记忆中一幅醉人心魄的画面。
学会骑自行车,成了我从小的愿望。那个年代,私人有自行车的屈指可数。也不像现在这样几元钱就可以租一辆车来骑。机会终于来了!那时我已上初中,会骑自行车的叶同学答应教我。但自行车去哪里借呢?
那天我给叶同学说,我姐夫刚买了一辆旧车。我们约好晚饭后一起去把那旧车借出来学一学。
那时,城里可以练自行车的去处有好几个,大操坝、达高中、三完校等。我们选择了最近的永久仓库,就是现在荷叶街花水湾那里。永久仓库是粮食局囤粮的地方,周围是库房,中间有一个很大的空坝,而且是水泥地面。
叶同学先在空地上骑了几圈,然后叫我上车。我当时身高只有一米四几,骑那种男式自行车,坐在三角架的横梁上才可以勉强用脚尖踩脚踏板。他在后面扶着车,跟着我跑了几圈。然后,我下来,他又骑一会,过过车瘾。再给我说一些似是而非的骑车要领,我再上车骑几圈。就这样几个回合后,他就放开手,让我自己骑。过了一阵,我觉得骑自行车也是很简单的事。于是我拐出大门,想去大路上试一下。叶同学没料到我会这么狂,赶紧大声阻止我。可已经来不及了。一出大门就是下坡,然后往左拐就是红旗大桥头那段路,而且坡度更大。我脚没动,自行车却越来越快。我一下子心慌意乱,但毫无办法。只能扶着车把,任失控的自行车载着我向红旗大桥上面冲去。
那时天色麻黑,路灯已亮。只感觉到耳边风声嗖嗖,也能隐约听到叶同学在后面一路大声追喊。当时的傍晚,行人寥寥,也少有汽车来往。我情急中想到只要上了桥,路面就平了,那时再想法停下来。就在这时,视线中突然出现几个人影。一个男人带着三个小孩正迎面向我走来。
我整个身体向后仰,本能的反应想让车停下来,但是丝毫没用,自行车依然疾速向前冲。我看见那个大人护着三个小孩,忽的躲到路的左侧,而我本想往右避开。可自行车偏偏也跟着向左冲去。那大人又护拥着小孩往右边躲避,而我的自行车也跟着向右冲。忽左忽右一个来回,我和自行车已轰然撞上他们。只听大人一声惨叫,我也不知是怎么从车上摔下来的。人车各在一边。路面上,三个小孩哭着一团。“爸爸,爸爸”地呼叫着。我从地上爬起来,看到路中间那大人坐在地上,左手捂着眼睛,指缝间有鲜血流出。
这时,叶同学终于追到现场。他从地上扶起自行车,那大人怕我们逃跑,赶紧叫最大的儿子抓住自行车。其实,我们并没有逃跑的打算。
接着,那大人从地上站起来,一手捂眼,一手抓着车把,将我们带去就近的西城派出所。在路上,我才感觉额头左边有些痛,用手一摸,有鸡蛋大的一个吊包。皮破处有少量血渍。那时,我们城里还没有交警,这些事也归派出所管了。值班的民警问清情况,让我们留下自行车,然后带伤者去医院看病。职工医院就在一条街上。医院里很清静,也只有一两个医生值班。那医生检查了伤者,说差一点就撞到眼球了,还好,只是撞破了下眼皮。缝了两针,贴了纱布,然后让我们缴钱。我和叶同学都没有钱。伤者只好自己先垫上,一共七角五分。
从医院出来,那伤者叫他的小孩先回家,叶同学也各自回去。伤者押着我到我家里找大人拿钱。那时,我妈是非常严厉的。我闯了祸,心知肯定少不了挨一顿暴打。
医院离我家就两三分钟路程。到家门口,我不敢进去。那伤者推开门,还没开口说话,我姐就先和他打招呼,原来他跟我姐同在糖果厂上班。我妈也认得他,听他说了原由,把医药费先给了他,然后闲扯一阵,彼此非常友好地了结这次事故。
也许我妈看我额头上那么大一个包,也不忍心再打我,只是责怪了几句,便让我用手涂上菜油,揉那个血包。
我姐夫后来去派出所取回了自行车。这是一次深刻教训,那时的我年少轻狂,把任何事都看得很简单。学了点皮毛就以为不过如此,以至于差点闯下致人残疾的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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