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汉出名

□李成汉

碗才洗了一半，水龙头就没水了。李老汉瞠目结舌盯着没有洗完的脏碗，退出又窄又黑的厨房，找出水卡，撑起雨伞，慌慌忙忙来到县自来水公司。虽然已是上午9时，营业厅仍然铁将军把门。李老汉去问门卫，值班的人说，今天休息，不开门。李老汉听了，无可奈何又可怜巴巴地说，休息可以不上班，生活无法休息，没有水无法煮饭，没有水无法洗衣，没有水……值班的人听了李老汉的念叨，拿起了电话，她放下电话后对李老汉说，大爷，你坐吧。我给收费员打了电话，她一会就来。

李老汉毛焦火辣地坐在木椅上，盯着灰黑的天空，雨一点一点敲打在心上。一辆微型小货车乘风破雨冲进自来水公司。门卫说，收费员来了。

走进收费厅，李老汉把缴费卡递给收费员。她把收费卡放在仪器上，电脑屏幕上出现叶晓红和一个红色警示符号。电脑程序打不开。叶晓红打不开电脑，又给同事打电话，她按照同事说的方法，仍然没打开电脑。同事冒着大雨赶来，还是没有打开电脑。叶晓红又给领导打电话，同样没有打开电脑。等待收费员时，李老汉已准备了几句骂人的话。现在，看见两个收费员为了自己缴费被逼得满头大汗，他的牢骚早已被叶晓红的汗水蒸发殆尽，并在心中十分愧疚，后悔不该来缴水费，好像电脑事故是他刻意给叶晓红出的难题。

电脑程序打不开，叶晓红抱歉地说：“对不起，大爷，你回家把缴费卡在水表上插一下，还有两方水可以用。”

度日如年地过完小长假，李老汉再去缴水费。叶晓红一眼认出李老汉，热情招呼：“要是早来十分钟，电脑都还没修好。大爷你运气好，现在可以缴费了。”李老汉终于缴了费，又从口袋里摸出自己写的感谢书，在柜台上抹糨糊。叶晓红见了问：“大爷，你在做啥？”他答：“你们前几天，牺牲放假时间，冒着狂风暴雨，尽心尽力尽职尽责，为我一个老头专程服务，我写封信感谢你们一下。”叶晓红笑了笑说：“大爷，你弄反了。没有，我们该感谢的是你。”李老汉一边抹糨糊一边说：“我要把感谢书贴在玻璃大门里面，多管几天，让外面过路的人都能看见。”

回到家里，李老汉把感谢书改写成广播稿，送到县电视台。电视台的编辑看后，叫李老汉署上姓名和电话。11点半，电视台打来电话，约李老汉下午2点采访。下午2点，录像记者准时到了李老汉家里。录像完后，记者又请李老汉带路，来到自来水公司。李老汉盯着收费大厅墙上的监控，对录像记者说，你把监控取出来，那天缴费的全过程都有了。记者以监控镜头不清晰而没采纳他的意见。李老汉心中在想，假设自己是记者来采访，应该选录微型小货车雨中急驶、雨伞在收费厅墙角淌水、收费员大汗淋漓修电脑等图像，或许效果会更好些。

当月22日上午，李老汉从街上回家，经过小区大门口，常坐在大门口看电视的顾美女盯着他半开玩笑地说：“李大爷，你出名啦，上电视啦！”

中午新闻三十分，李老汉把电视频道扭到县台，终于看到了自己参与录制的新闻节目。和老伴一同看后，李老汉不仅没有半点高兴，反而在心中埋怨，自己的视屏太长太多，做好事的叶晓红们的视屏太短太少，观众看了，肯定要骂自己抢镜头。现在走在街上，人们都指指夺夺，就是那老头，就是那老头。唉，明明是想宣传下收费员叶晓虹们，却歪打正着，把自己炒红了。

□李成汉

碗才洗了一半，水龙头就没水了。李老汉瞠目结舌盯着没有洗完的脏碗，退出又窄又黑的厨房，找出水卡，撑起雨伞，慌慌忙忙来到县自来水公司。虽然已是上午9时，营业厅仍然铁将军把门。李老汉去问门卫，值班的人说，今天休息，不开门。李老汉听了，无可奈何又可怜巴巴地说，休息可以不上班，生活无法休息，没有水无法煮饭，没有水无法洗衣，没有水……值班的人听了李老汉的念叨，拿起了电话，她放下电话后对李老汉说，大爷，你坐吧。我给收费员打了电话，她一会就来。

李老汉毛焦火辣地坐在木椅上，盯着灰黑的天空，雨一点一点敲打在心上。一辆微型小货车乘风破雨冲进自来水公司。门卫说，收费员来了。

走进收费厅，李老汉把缴费卡递给收费员。她把收费卡放在仪器上，电脑屏幕上出现叶晓红和一个红色警示符号。电脑程序打不开。叶晓红打不开电脑，又给同事打电话，她按照同事说的方法，仍然没打开电脑。同事冒着大雨赶来，还是没有打开电脑。叶晓红又给领导打电话，同样没有打开电脑。等待收费员时，李老汉已准备了几句骂人的话。现在，看见两个收费员为了自己缴费被逼得满头大汗，他的牢骚早已被叶晓红的汗水蒸发殆尽，并在心中十分愧疚，后悔不该来缴水费，好像电脑事故是他刻意给叶晓红出的难题。

电脑程序打不开，叶晓红抱歉地说：“对不起，大爷，你回家把缴费卡在水表上插一下，还有两方水可以用。”

度日如年地过完小长假，李老汉再去缴水费。叶晓红一眼认出李老汉，热情招呼：“要是早来十分钟，电脑都还没修好。大爷你运气好，现在可以缴费了。”李老汉终于缴了费，又从口袋里摸出自己写的感谢书，在柜台上抹糨糊。叶晓红见了问：“大爷，你在做啥？”他答：“你们前几天，牺牲放假时间，冒着狂风暴雨，尽心尽力尽职尽责，为我一个老头专程服务，我写封信感谢你们一下。”叶晓红笑了笑说：“大爷，你弄反了。没有，我们该感谢的是你。”李老汉一边抹糨糊一边说：“我要把感谢书贴在玻璃大门里面，多管几天，让外面过路的人都能看见。”

回到家里，李老汉把感谢书改写成广播稿，送到县电视台。电视台的编辑看后，叫李老汉署上姓名和电话。11点半，电视台打来电话，约李老汉下午2点采访。下午2点，录像记者准时到了李老汉家里。录像完后，记者又请李老汉带路，来到自来水公司。李老汉盯着收费大厅墙上的监控，对录像记者说，你把监控取出来，那天缴费的全过程都有了。记者以监控镜头不清晰而没采纳他的意见。李老汉心中在想，假设自己是记者来采访，应该选录微型小货车雨中急驶、雨伞在收费厅墙角淌水、收费员大汗淋漓修电脑等图像，或许效果会更好些。

当月22日上午，李老汉从街上回家，经过小区大门口，常坐在大门口看电视的顾美女盯着他半开玩笑地说：“李大爷，你出名啦，上电视啦！”

中午新闻三十分，李老汉把电视频道扭到县台，终于看到了自己参与录制的新闻节目。和老伴一同看后，李老汉不仅没有半点高兴，反而在心中埋怨，自己的视屏太长太多，做好事的叶晓红们的视屏太短太少，观众看了，肯定要骂自己抢镜头。现在走在街上，人们都指指夺夺，就是那老头，就是那老头。唉，明明是想宣传下收费员叶晓虹们，却歪打正着，把自己炒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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