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故城——祝丘

王兆军 著

连载()

经：(庄公)七年春，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防。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秋，大水。无麦、苗。

冬，夫人姜氏会齐侯于谷。

传：七年春，文姜会齐侯于防，齐志也。

夏，恒星不见，夜明也。星陨如雨，与雨偕也。

秋，无麦苗，不害嘉谷也。

需要注意的是，在《春秋》及其注疏里，凡是写到齐侯和文姜相会的时候，常常伴有天灾人祸诸多凶象，这就是所谓的“春秋笔法”。

经：(庄公)八年春王正月，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甲午，治兵。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秋，师还。冬十有一月癸未，齐无知弑其君诸儿。

传：八年春，治兵于庙，礼也。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仲庆父请伐齐师。公曰：“不可。我实不德，齐师何罪？罪我之由。《夏书》曰：‘皋陶迈种德，德，乃降。\’姑务修德以待时乎。”秋，师还。君子是以善鲁庄公。

齐侯使连称、管至父戍葵丘。瓜时而往，曰：“及瓜而代。”期戍，公问不至。请代，弗许。故谋作乱。

僖公之母弟曰夷仲年，生公孙无知，有宠于僖公，衣服礼秩如适。襄公绌之。二人因之以作乱。连称有从妹在公宫，无宠，使间公，曰：“捷，吾以女为夫人。”

冬十二月，齐侯游于姑棼，遂田于贝丘。见大豕，从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曰：“彭生敢见！”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惧，坠于车，伤足丧屦。反，诛屦于徒人费。弗得，鞭之，见血。走出，遇贼于门，劫而束之。费曰：“我奚御哉！”袒而示之背，信之。费请先入，伏公而出，斗，死于门中。石之纷如死于阶下。遂入，杀孟阳于床。曰：“非君也，不类。”见公之足于户下，遂弑之，而立无知。

这一段，写的是春秋时的一次重大政治事件：齐襄公之死。

故事大致是这样的：齐襄公派大夫连称、管至父去镇守葵丘，当时许诺他们说：“到下次吃瓜的季节，我就找人替换你们。”葵丘这个地方，是齐国的边疆，生活条件艰苦，谁都不愿长期驻守。

当他们镇守边疆满一年之后，二将领眼巴巴看着瓜地里的瓜熟了，盼望轮流换防的队伍到来，可是齐襄公并没有及时派人前来换防。连称、管至父二人于是强烈请求派人替换，齐襄公有一搭无一搭的，老是不应，两人于是就谋划作乱，推翻齐襄公。春秋人物，想法简单，思维直爽，偶有不快，就会兵戎相见。

齐僖公的同母弟弟夷仲年，生了个儿子叫无知，这孩子在齐僖公当政时很得宠，穿的衣服，吃的饭食，种种待遇都像嫡公子一样。到齐襄公执政时，不再执行父王齐僖公的政策，开始疏远他，齐襄公还常常训斥公孙无知骄横奢侈。连称、管至父看到王室里的这一矛盾，就怂恿无知发动变乱，谋取最高权力。连称有个妹妹在齐襄公的宫里，不受齐襄公的宠爱，无知让她注意打探齐襄公的行动，随时报告，以求时机。连称对她说：“事成之后，我保证让你做新主无知的夫人。”

庄公八年十二月，齐襄公到姑棼游玩，在贝丘一带的山林里围猎。在林中，齐襄公遇见一只很大的野猪。跟随他的人开玩笑说：“这头野猪如此丑陋，怎么看都像是公子彭生呢。”齐襄公听后大怒，说：“彭生那东西，居然敢来见我！”于是发箭，射向那只大野猪。这只野猪不但没有逃，反而像人一样站起来，发出哀伤的啼哭声，愤怒中满是哀伤。齐襄公见了大惊失色，以为是彭生申冤报仇来了，一时惊慌，竟然从马上摔了下来，脚受了重伤，还丢掉了鞋子，很是狼狈。

回到宫中后，齐襄公向寺人费要他的鞋子，费说那双鞋子实在找不到了，襄公叫他尽快找到，费没能及时给他找到合适的鞋子，齐襄公心情极为沮丧，一气之下，打了费几十皮鞭，打得费的背上都流出许多血来。

费从宫中出来后，在宫门口遇上了连称等人，原来他们从连称妹妹那里得到齐襄公受伤不能行动的消息，组织了一些军人和杀手，前来暗杀齐襄公。这些人首先劫持了刚从宫中出来的费，并把他绑起来。费对这些人说：“我怎么会反对你们呢？那家伙对我也够狠的呢。让我和你们一起干吧。”说着，费脱掉上衣，让连称那些人看自己伤痕累累的背，连称这些人就相信了他。

费请求这些人让他先进入宫中，找到齐侯，并且想法稳住他，然后开门让连称等人进来。费进去后，却忠义护主，赶忙让齐襄公躲藏起来，又组织了宫里的武士，与企图暗杀齐侯的人格斗。但是，宫内的侍卫人数少，战斗力不强，他们最终都死在宫门之内。寺人石之纷如，也被杀死在宫殿的台阶下。

于是，这帮暗杀者进入宫中，到处搜寻齐襄公。连称见有个人躺在正室的卧榻上，以为是齐襄公，就拔剑杀死了他。杀死之后，连称想从齐襄公身上找到一些宝贝，可是仔细一看，那人竟是寺人孟阳，于是说：“坏了，杀错人了，这不是齐襄公，长得也不像。”他们继续搜寻，终于看见齐襄公的脚露在一道门槛下，于是撞门进入，杀了他，接着就立了公孙无知为齐国的国君。

(史料由河东区文广新局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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