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风考场外的荷香

●张叶

我高考那年还是7月，一年里最热的时候。考点在市里最好的高中，我和几个同学约好，各自骑车前去。母亲对高考没什么概念，仿佛那只是“孩子们的事”。临行前的黎明，她给我和同学烙了几张香喷喷的千层葱花饼，对于补脑之类的“营养餐”，她也是没研究的。

父亲却没放松过对我的“高压”。他一直将我这个最小的女儿当成男孩子，动辄就喊我“浑小子”，整天对我讲我是个“玩不起”的孩子，说别人家有钱有关系，不上大学也有出路，咱家没有，我和你妈想跟你出国旅游，就指着你了。因此在叛逆期短暂的“反常”之后，我学习的劲头始终很足。

夏天，蚊虫肆虐的时候，母亲经常在外面大声地喊：“你个书呆子，倒是出来凉快凉快呀！”我当时还颇享受“书呆子”这个称呼，因为邻居家的玲玲早已辍学打工，玉兰也已经找好了婆家。少年单薄的我，喜欢装模作样地穿着哥哥学生时代的白衬衣，口袋里别一支钢笔，文质彬彬地走出屋门，听邻居们跟母亲说：“瞧你家大学生！”那时候门口有个二百平米的鱼塘，养着整个“四队”的鱼，每年深秋时分下网分鱼。六月，莲花花苞初露，零星绽开。到了七月，一池荷花便开得晕了一般。荷塘临街，香气暗袭，让无数路人驻足。我曾对着一朵最近的莲花悄悄说过：“你要是仙女，一定帮我考上大学呀！”

和我一样整天憋在屋里学习的还有对门李三叔家的儿子二晨，我们都是村里的“另类”、“怪物”，从不下地，足不出户，大热天都保持着一张乡下少见的白脸。二晨脸嘴上长了难看的小胡子，偶尔趿着拖鞋出来，手里还握着书。和我一样，他也是被人们称作“大学生”。可要是考不上大学怎么办？我想起小学时，老师让我们用“将来”造句，我说“将来我一定要考上大学”，当时老师瞥了我一眼说：“不是谁都能考上大学的。”我那时候数学成绩不好，老师的话让我幼小的心里十分难受，以致后来经常想：大学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上的？

进考场时我还是紧张了，手脚冰凉。在稳定情绪时，意外发现考场外居然也有一个莲池，正是“莲花过人头”，那香味不绝如缕地送来，好似又回到了家门口，听到母亲在说：“女孩子考不考大学有什么，大不了回家来找个工作干！”母亲的简单让我哑然失笑。突然间，双手不再颤抖。怕什么，即使考不好，父母也不会嫌弃我，还有下次呢！

那年考取了外地的大学，父亲兴奋地骑车送我去乘公交，母亲气喘吁吁追到桥头，只为了将一大包莲子塞进我的行囊……

新闻推荐

夏季防火要警惕,身体“信号”要注意 夏季历来是火灾、溺水、中暑等事故多发季节,安全问题是首要更要防患于未然

夏季是各类安全事故频发的季节,高温天气让人心烦气躁,各地气温也是不断创下新高。如何防暑降温安然度夏?天干物燥,夏季高温天气中首先要注意的是火灾。同时,夏季历来也是易燃易爆危险品、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