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生中除忙于工作外,仅有两大嗜好,一是抽烟,二是饮酒。什么扑克、象棋、麻将等其它一切娱乐活动,父亲一律不听不学不看不参与。
父亲对烟的品种及价格不讲究,他说,只要能冒烟就行。那时,市场上只有每包一角到几角不等的香烟,不像现在市场上高档烟颇多。
父亲最爱喝酒,但对酒的品种也是无所谓,这在当时也是无法选择的。他说,只要能过酒瘾就行。平日,父亲常饮的酒大都是每斤七角多钱,当地酒厂生产的山芋干散酒。他确信是用粮食酿造的,没有假冒,价格适宜,可以承受。
父亲的下酒菜很简单。他常说,能搭个盐味就行。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当时农村均不富裕,生活水准不高,只能解决温饱。日常生活中,餐桌上没有一盘像样的菜,大都是腌制的小鱼、咸鸭蛋、咸萝卜干、白菜根,还有一个青菜汤。生活条件好一点的家庭偶尔会有花生米,或炒青菜、或炒鸡蛋。逢年过节才能按计划票券购买少量的肉类,豆制品类,生活十分艰辛。
父亲每日中午、晚上各喝一次酒,酒量不大,半斤白酒,啤酒不沾。他说,喝这啤酒不过瘾,味难闻,胀肚,尿还多。无论在家还是有饭局,父亲的饮酒习惯就是慢喝。餐桌上,“酒司令”一般都是由辈分低或年龄最小者担任,他一一将小盅酒倒满后,由权威高的人发号施令。通常,父亲先抽口烟,与他人谈谈心,在家时还要数落一番子女。在外人多时,还要组织划拳。平日父亲不爱说话,说话也是慢声细语的,可猜起拳来声音特高,什么“点点高升”、“四喜来财”、“五魁首”、“六六大顺”、“八匹马”、“十(实)在好”等猜拳令,赢拳时比逮住汉奸,打败鬼子还高兴,周围邻居不用到现场就能听出这是老樊的猜拳声。
父亲赢拳时不吹牛,很低调,输拳时主动端杯一口饮尽,不让代酒,哪怕是快醉了也是这样。他常说,猜拳就如同赌博,输钱给钱,输拳就要喝酒,这天经地义,输多少就要喝多少,不能讲价钱,也是“酒规”,也是酒品,又是人品,讲的是信誉,要的是口碑。
父亲那时担任大队党支部书记,饭局也多,遇到红白事那是必到的。平日,临近中午、晚上下班回家他从人家门口经过时,有时哪家来了客人或亲戚,就向父亲打招呼邀请陪客,他一般不推辞,都“愉快”地答应。大伙儿都了解他,有酒瘾,只喝酒不吃菜,回家自己还是要喝的。人家都这么说:“老樊好招待,上桌时只添一个酒盅、一个板凳就行了,几乎不用筷子!”
父亲在喝酒时最大的败笔就是不吃菜,放下酒杯就抽烟、谈话或者想办法准备下一轮猜拳,别人劝他吃点菜再喝,他勉强拿起筷子,或夹别人翻过的小鱼头和花生米,只应付一下而已,接着就是继续猜拳,互敬。酒后,也不吃饭,点着烟就离席了。要说父亲的下酒菜,不如说父亲喝酒时不吃菜,一顿下来,肚子里装的全是酒精,没有菜,没有饭,以致影响自己以后的身体健康。
后来,父亲从岗位上退了下来,成了闲人,过去有酒瘾变成酒依赖,由原来的一日两次饮酒提高到一日三次饮酒,饮酒如同喝茶,为此被誉为酒仙。饮酒是父亲一辈子最不愿割舍的嗜好,可下酒菜很难与它结伴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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