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处处有亲人 □郑世骥

又刮了一夜大风，吵得大家都未休息好。清晨，风雪依旧刮得人睁不开眼睛。吃过早饭，我们原准备等风停了再走，可是等了一个多小时，风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刮得更猛了。在新疆、青海一带，春季连续刮几十天大风是家常便饭。由于行程紧张，我们斟酌再三，决定冒着风雪往前赶路。管理员老李师傅看我们执意要走，就立马跑到厨房装了一大袋馒头和一些咸菜，让我们路上应急，大家都十分感动。

茫崖是一个因石棉而兴的小镇，除了散落的厂房，没有正规的街道。我们左拐右拐地在矿区里穿行，却怎么也找不到通向青海东部的那条过境公路。正当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途经这里的一位工人师傅主动给我们当向导，将我们带到前往青海的路口。此时，漫天风雪把整个大地刮得平平展展。我们举目四望，那无边无际的戈壁滩，白茫茫一片，除了一排电线杆从茫崖孤苦伶仃地伸向遥远的地平线，消失在雪海尽头以外，根本分不清哪里高、哪里低，哪里是路、哪里是沟。我们仍凭着老经验，沿着电线杆一侧，十分缓慢地边走边判断，小心谨慎选择着前进道路。尽管雨刮器不停地来回摆动着，挡风玻璃上仍不时地落满雪花。就这样在戈壁滩绕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出一二十公里。

随着地势的逐渐升高，风渐渐地小了，雪也慢慢地停了，一条笔直平坦的柏油路出现在眼前，我们高兴极了，刚加足马力痛痛快快地跑了一阵子，后面那辆车却掉队了，原来是汽车的油路出了毛病。我们只得停下来修理。刚修好走不多远，又加不上油了，只得停车继续修。这辆车真像一个病恹恹的老病号，修了几次都未修好，终于彻底趴下不动了。我们只得用钢丝绳拖着它走。这辆车好像故意跟我们开玩笑一样，拖上没走多远，它的油路又通了，自己就跑起来了。等我们把钢丝绳刚收起来，它走不了几步就又抛锚了，只得再次把它拖上走，就这样一直拖到花土沟。

花土沟是青海石油管理局西部指挥部所在地。除指挥部机关外，还有炼油厂、商店、学校、饭馆，真可称得上是戈壁石油城了。我们一到花土沟，就立即到试采指挥部联系修车。机动科雷再龙科长正要下班，听我们说明来意，就立即组织全科七手八脚地现场修理。大家极为认真，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不仅把油路修好，还把水箱渗水的地方焊好。我们要付费，他们死活不要，我们真是说不尽的感激。从这件小事上，可以看出石油工人老大哥那种大公无私的崇高品质，大家对他们肃然起敬。

从试采指挥部一出来，两辆车就你追我赶飞也似的跑起来，太阳尚未落山，就到了位于柴达木盆地西北缘的老茫崖。别看这个只有几十栋房屋、数十顶帐篷和一间门市部的小地方，在全国地图上还印着它的大名呢！我们开始怀疑是不是弄错了地方，遂下车打听，证实这里千真万确就是老茫崖。

第二天，我们从老茫崖出发，仅用三个小时就跑完135公里的路程，中午时分就到达了牛鼻子梁，这是我们长途跋涉以来最为顺利的一天。若不是亲自来到当地，恐怕谁也不会相信，在那幅全国地图上赫然有其大名的牛鼻子梁，只是一个在茫茫大漠中零零星星地散布着几排房屋的弹丸之地。我们住在青海石油管理局运输处牛鼻子梁食宿站。刚刚吃过午饭，几个小孩子就跑到我们房间里，缠着让我们照相。可能是在登记住宿时经办人知道有八一厂的人，就撺掇着小孩来找，郝导演欣然答应。一听说要照相，食宿站顿时像过节一样，几个男职工在院子里吆喝着、张罗着，家属们则忙着给自己、给小孩换上新衣，梳妆打扮。摄影师先给全站职工和家属、小孩拍了张“全家福”，而后分别为各家和单身职工拍照，一个彩卷不大一会儿就照完了。摄影师把胶卷交给管理员，让他到冷湖冲洗，这样大家可能会更放心些。估计拍摄效果不错，因为这是八一厂的两位摄影师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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