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绿光 ——2018年在大亮山敬忌杨善洲

□朱家勇

红尘中的独居者，着迷于一张纸的背面

纸那面，其实是我薄如蝉翼的生活

逃离上帝之手，拼命寻找传说中能透视灵魂的绿光

一路上，都是短命的花枝、缠人的鬼手

还有一捅就破的甜言与蜜语

嗅到脚踝上系有红线的少女路过，寺院里的猛虎狂吠不止

鸟儿飞出了自己的身体，嘴里噙着能解近渴的远水

在山上搭一间小屋，捉一只小妖来养

是我多年来一直未能掐灭的念头

有人说，抵达了大亮山的深处，就抵达了美

当然，那串樱桃必须是红的、香蕉要低着头

至于玫瑰花

只要不感到害羞，她想开就让她开吧

摸大亮山的脊背时要轻一点，那是神灵最痒的地方

埋伏在草丛中的那几块石头说跑就跑

在核桃树的绿叶中修炼成打死也不说的一枚坚果

不要被松鼠的漂亮尾巴迷惑

你只需按季节的套路出牌，松子就会在雪化时萌芽

这是一座记忆之山

春天记住了花朵、山雀记住了果子

荆棘记住了砍刀、寒风记住了暗伤

唯有大亮山的山岚，这些轻盈的灵魂舞者

每天把那些松树抱在怀里，专宠一生一世

山林里没有歌谣

我试着让我的歌声进入鸟儿的语言

这样，它一张口，就是一朵莲

满月之夜，山风拉开夜宴的帷幕

二十二路山神、五万六千位土地

三亿多生灵啸聚大亮山

跪拜

我们的王，安坐在滇西的风中，身后的山林有绿光逸出

高举酒杯，棉质的衣袖在风中飘扬

敬

清风、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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