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三国悬案之五 孙策遇刺之谜

宋延坤/文

孙策，字伯符，三国时期孙吴政权实质上的奠基者。建安五年（200年），孙策在狩猎时被刺客所伤，不久后身亡。临终前，孙策把二弟孙权推上了历史前台，让其成为家族的执掌人。据《三国志》等史料记载，孙策是被许贡的门客刺杀，可这样一个几乎铁一般的事实还是引来不少质疑。有人甚至认为，孙权或曹操才是这起行刺案的真凶。

夺权疑云， 孙仲谋被指弑兄

从对待哥哥等直系亲属的态度来看，孙权似乎有谋害亲哥哥的嫌疑。229年，孙权于武昌（今湖北鄂城）登基称帝，并追谥父亲孙坚为武烈皇帝。孙策呢？只是追谥为长沙桓王。按照历代开国皇帝追谥“传统”来说，既然父亲和哥哥都为自己称帝打下了关键基础，且哥哥发挥的作用更大，孙权也应该追谥其为皇帝。

对兄弟追谥工作的“含金量”太低，可以理解为孙权的薄情寡义，而薄情寡义之人自然或有行凶的嫌疑。不过，笔者认为，此举并不能成为孙权弑兄的证据，因为如果孙权贸然谋害孙策，权利反而很难能落在自己手里——以当时的背景来看，孙策之子孙绍和孙策三弟孙翊的继承序位都比孙权靠前。

“传统”的第一继承人是孙绍，尽管当时的孙绍尚年幼，可他毕竟拥有一个“嫡长子”的身份，这个政治身份是孙氏集团中谁也无法比拟的。“公推”的第一继承人是孙翊。根据《三国志·孙翊传》注引《典略》的描述，孙翊额性情极其像孙策，从历代皇权或诸侯权利的传承规律来看，当家人在选择接班人的时候，往往都会选择一个像自己的人。况且，孙策临终前，张昭等重臣曾联名建议孙策选择孙翊作为接班人。

其实，夺权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是说孙权谋害或软禁了哥哥就能万事大吉，如果在集团内部没有掌握重权尤其是军权者的配合，是几乎不可能成功的。当时，孙权在孙氏集团内部虽然有一定影响力，可他本人并没有掌握重权，且在集团内部也几乎没有什么忠实的拥趸，这样就敢篡权？对于一名年少时就机敏过人的政治家来说，断断不会如此莽撞行事。

2、曹操涉嫌，郭奉孝劝主勿忧

除孙权外，也有不少人认为曹操谋害了孙策，不得不说，这种说法有一定合理性。因为对于曹操来说，孙策虽然年纪小，可威胁却极大，如能尽快消除这个威胁，自然是好事。

191年，17岁的孙策接管了父亲留下的部队，200年初就基本统一了江东，这显示出了孙策极强的军事才能。据《三国志》注引《吴历》的说法，当曹操听闻孙策平定江东之后，甚至还发出了“猘儿难与争锋也”的惊叹，可以看出，对于孙策这样一个年轻人，身经百战的曹操都不敢小视，甚至有些惧怕。而为了控制住局势，尽可能束缚住孙策不断扩张的手脚，曹操甚至还主动和孙策做起了儿女亲家：曹操从弟曹仁的女儿，嫁给了孙策的四弟孙匡；曹操之子曹彰，则娶了孙策之侄孙贲的女儿。

与此同时，曹操还给扬州刺史严象下了一道特殊的命令，令其将孙权推举为茂才（即秀才）。看得出来，为了不让实力日趋壮大的孙策给自己造成太多麻烦，曹操做了很多实际的工作。然而，做完了这些事情，曹操还是没有完全放心，因为除了孙策这个麻烦之外，他还面临着其他更多、更大的麻烦。那么，这里说的“大麻烦”具体又是指何事？有三件大事：其一，官渡之战即将正式开启；其二，衣带诏事件浮出水面；其三，刘备夺取了曹操拿下没多久的徐州。

内忧外患并存，如果孙权再从背后捅一刀，岂不是更麻烦？《三国志·郭嘉传》也验证了孙策有想趁机捞一把的计划，“孙策转斗千里，尽有江东，闻太祖与袁绍相持於官渡，将渡江北袭许。”很显然，孙策本计划趁官渡之战之际偷袭许昌迎回天子，以实现“挟天子以令诸侯”或其他类似的目的，仅仅是从这个计划的战略意义来看，曹操必须得尽快解决孙策这个后方大患。

用七八年的时间就吞并了江东，这显示出了孙策的军事才能，不过，这也暴露出了另外一个致命问题——只吞并了江东土地，却没搞好与江东士族之间的关系。发现了孙策的这个“病灶”后，郭嘉给曹操讲清了事实，让本来还忧心忡忡的曹操安心准备官渡之战。

郭嘉对曹操说了什么？《郭嘉传》说，“策新并江东，所诛皆英豪雄杰，能得人死力者也……以吾观之，必死于匹夫之手。”此话的关键在“所诛皆英豪雄杰”，大意可以理解为——孙策杀害了江东太多英豪雄杰，这些人的门客必将会行刺孙策。这个理由成功说服了曹操，让其安心准备官渡之战，暂时将孙策放在了一旁。

3、树敌太多，小霸王难逃一劫

打下江东之后，如何才能确保孙氏集团在江东能够稳固下来？孙策采取了最极端错误的做法，也就是郭嘉所指出的“所诛皆英豪雄杰”。简而言之，孙策当初明面上杀害许贡的原因是其向曹操告密，实际上呢，却是想达到一个恐吓其他士族的目的。许贡是只鸡，江东士族是群猴，孙策则是捉刀人，于是，杀鸡给猴看的戏码就顺理成章并多次上演了。

被孙策暴力打击的“英豪雄杰”尤其是江东士族，都是哪些人？第一部分士族，陆氏。194年，孙策奉袁术之命攻打庐江，时任太守是陆康，陆康一家百余口人破城后剩下不到一半。需要强调的是，吴郡陆氏是江东士族中名士最多、势力最强的一支。再者，吴郡四大家（顾、陆、朱、张）相互之间还有多重姻亲关系；第二部分士族，刘繇系。孙策攻打庐江激化了和刘繇的矛盾，因为吴地当时的众多士族中，很多士族是依附于扬州牧刘繇的，其中的代表人物有王朗、华歆、孙邵等人，也曾受到过孙氏集团的打击；第三部分士族，会稽周氏等。其中的周昕、周昂和周喁三兄弟和孙氏集团的矛盾很深，而在双方之间的冲突中，周氏遭到重创。其中，周昕被孙策杀害。另外，会稽盛氏也被孙氏集团打击过；第四部分士族，其他名士。如高岱和许贡等人。

再者，孙策在吞并江东之前曾依附袁术，而袁术有称帝的经历。因此，在普遍心向汉廷的江东士族眼中，孙策的形象自然也不怎么好，尽管他在袁术称帝后马上就与其决裂。

所以，江东士族和孙氏集团之间的矛盾不断激化，并直接导致了许贡门客行刺这一事件的发生。话又说回来了，即使许贡的门客不行刺孙策，也难保不会有其他人的门客行刺，毕竟“所诛皆英豪雄杰”此举为孙策招去了太多仇人。

其实，孙策也明白对待江东士人的上策是团结利用，而不是暴力打击，他在后期也付出了一些努力，并试着去拉拢和利用江东士族。但历史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搞团结工作，许贡门客也没有耐心。于是，200年4月的那天，当孙郎策马奔腾在丹徒山寻找猎物的时候，他也成了别人的猎物……

病榻上伤病不断恶化的孙策很清楚，他们孙家要想永固江东，接班人必须得是一个能拉拢利用本土士族的人，这个人是谁？只能是善于搞“团结利用”士人这项工作的孙权。所以，他放弃了自己的儿子，放弃了被张昭等重臣联名推举的孙翊，毅然决然将印绶当众交给了二弟孙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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