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座墓的秘密

□侯小毅

事情发生在清末民初的绵竹某乡镇。老孙家有两个未过门的姊妹，穷人家出于少两张嘴吃饭的打算，于是让姊妹俩在当地袍哥舵把子家里打杂帮佣。有一天舵把子家一大捆烟土没有了，因为家里没有其他外人，于是怀疑是这两姊妹偷走了。

舵把子是练家子出生，武艺高强，性格急躁，加上烟瘾来急了，抽出一把雪亮的柳叶刀架在妹妹脖子上大喝一声：“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来人，给老子把偷烟贼拉出去砍了！”妹妹吓懵了，于是承认是自己偷了烟土。

刀斧手架上两姊妹就往杀人坝里拉，半路碰到他家的师爷，于是师爷问刽子手是什么情况，刽子手说出了来由，师爷立马叫“刀下留人”，然后往舵爷家奔去。师爷问清情况后对舵爷说：“捉奸拿双，捉贼拿赃，烟土没有起获，你就把人杀了，人家两姊妹又没有加入袍哥，不受袍哥家法的约束，你要是杀了她们就犯了王法。”

一席醍醐灌顶的话把袍哥大爷点醒了，袍哥大爷说：“事情都传出去了，我的老脸往哪里放啊？”师爷说：“这里是你老人家的地盘，把烟土的去向弄清楚了再说下一步，要打要杀我就不管了。”

于是舵把子联络各地袍哥帮忙，终于人赃俱获，押回来的毛贼却是他家吃喝嫖赌的儿子，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了。为了自己的儿子，也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威望，他连夜派师爷去老孙家报丧，说两姊妹患急性瘟疫死了，为了避免大规模传染，已经火化掩埋了，并送孙家父母银两若干。

舵把子是个有决断的人，乘着月色斩了两只架子猪，用草席裹猪尸，挖坑深埋了，并在墓前竖起一通石碑，上刻“孙氏姊妹墓”。事情办完后，舵把子连吼带吓，并拿出不少银两安慰姐妹俩说：“本舵爷原本要砍你们的头，念你们是初犯，我就不计较了，但你们必须悄悄咪咪地离开绵竹，另谋生路，永远都不能回来，不然就死路一条。”

被吓坏的姐妹俩哪里惹得起舵把子，哭哭啼啼拿着换洗衣物和银两，坐着舵把子家的牛车去了不知名的远方。后来姊妹俩同时做了一位没有生育的乡绅的二房和三房，并生了一大堆儿女，乡绅是个读书人，对姊妹俩也很好，生下的儿女也很孝顺亲娘。

也许是命运捉弄，姊妹俩年过半百时同时死于一场瘟疫，乡绅对他们进行了厚葬，墓前立上石碑“孙氏姊妹合葬墓”。

事有蹊跷，乡绅的幺儿留洋回来后担任了安县县长。有一天他去绵竹县衙协调公干，绵竹县官在酒醉后讲起了袍哥大爷家处死姊妹俩的事情，安县县长大吃一惊，“这是私设公堂啊！”绵竹县官急忙解释，“这是前清的事情。”安县县长出于好奇心，让绵竹县官带她去姊妹俩的坟头拜谒。安县县长看到墓碑上的字样后脸色大变，他一定要想弄个水落石出。

在绵竹县长的鼎力相助下，找到了当年袍哥舵把子的师爷，总算把情况弄清楚了。安县县长无意之间弄清了母亲的身世，于是决定在绵竹重修母亲墓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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