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强制录音”是另类安全焦虑

近日，滴滴上线车内录音服务功能，使用滴滴快车等服务前必须先授权录音安全保护功能，才可以正常叫车。记者打开滴滴App发现，在呼叫快车、专车、拼车等车辆时，会弹出“请授权录音安全保护”的提示，乘客只有在点击“同意并授权”后，才可以正常继续叫车，否则只得取消订单。根据该提示，在乘客进行授权后，每次行程中车主端会开启录音；该录音主要用于差评或投诉时，可向平台申请核查录音，有据可依。（9月9日《北京青年报》）

车内录音是柄双刃剑，一方面录音的存证功能，有助于为解决打车纠纷提供相对客观的证据，同时对可能存在的人身侵害形成一定的威慑，提高打车的安全性；另一方面录音也涉及到司乘双方的隐私，特别是录音由第三方平台保存，不可避免地存在信息泄露的隐忧。既然是双刃剑，那么车内录音的运用就应当谨慎，找到关联利益的最大公约数，更好地趋利避害。

滴滴平台将“同意并授权”录音作为打车消费的前置条件，显然不是谨慎的设计，而是一种强制。这种授权的强制，与许多App采集个人信息的思路如出一辙，难逃权利过当的嫌疑。车内录音的根本功能是存证预防，然而在一些场景下可能不是绝对必要——比如多乘客叫车、男性叫车等等。又比如一些乘客认为安全与争议可控，而乘车过程需要处理工作、生活中的事宜，对隐私安全的诉求大于其它安全诉求，应当尊重乘客自主权衡选择的权利，保证乘客起码的安全感。

车内录音不强制同样可以起到预防与制约作用。比如，打车平台增加车内录音功能，通过规则契约来维系权利调节的平衡，一者乘客有录音存证的权利，可选择录与不录；二者乘客录音受到制约，选择录音则同步上传平台保存，并明确告知司机；三者司机作为运营者应当让渡部分权利，接受监督制约。显然，这比平台强制录音要有效与灵活得多，且乘客对诸多维度的安全的掌控感更明显。

滴滴平台推出“强制录音”功能，毫无疑问与近期的顺风车恶性案件有关，一定程度也是在迎合社会对网约车安全担忧的心理。然而，从放任无度的一个极端，走到了监控包办的另一个极端，杯弓蛇影透露出另类的安全焦虑。网约车需要承担安全保障的基本社会责任毋庸置疑，但保障安全并不等于无视乘客的任何权利，也不是平台的单打独斗，而是要通过精准的规则设计以及更主动与公共管理部门的合作，形成共治，让乘车风险可防可控。例如，乐清顺风车事件真正值得反思的并不是监控技术手段的缺失，而是乘客在遭遇侵害之时，如何才能及时报警，平台与警方如何通畅高效地合作，以及如何通过政府与平台之间的信息共享将可能的风险隐患排除。过于迷恋录音、录像之类的监控技术，未必不是安全管理的跑偏。

□房清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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