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 语 娄 山

小黑是一条狗,邻居家的。

这是我依据其毛色,即兴起的名。至于它的主人如何唤它,还真不知道。

“这是狼狗辫子,不是纯种。”懂狗的齐大师说。

狗不纯,但对人的感情很纯。

还是毛茸茸一团时,它就是女儿的玩伴。

邻居家开茶叶店,租了个门面,专卖安化黑茶。每次,女儿经过店门口,小黑就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舔手指、咬裤脚、雀跃着往怀里扑……亲热得“恬不知耻”。

礼尚往来,女儿也常把自己的肉包子馅省给小黑,间或还不远“几”里,从姥姥家特地带回鸡鸭骨头。

友谊就这样诞生了。每天上学、放学,女儿和小黑都会在茶叶店门口互相亲热一番。小黑常常跟出老远,直到女儿上了公交车。

岁月不居。小黑长得很快,渐渐地显出了狼狗的威猛样。站起来,有1米多高。

某日,女儿回家诉苦,小黑往她身上扑,差点扑倒,胳膊也被爪子拉了一下。果然,手臂处有道白印子,还好没出血。

从此,女儿便有些畏惧小黑。再经过茶叶店,她会躲在我身后,加快脚步。

小黑仍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迎接它的是我的厉声呵斥。

小黑抑郁了——友谊的小船咋说翻就翻呢?!

从人的立场,我想,是小黑忘了把握好“度”,热情虽好,过犹不及啊。哎,它毕竟只是一条狗!

不久,茶叶店改为建材店,小黑也不知所踪。

偶尔,经过店门口,我和女儿还会聊起小黑——那条热情过度的狗。

十姊妹

十姊妹是一种鸟。

因何命名?原来是爱群居,一般10只或更多同居一巢,故称“十姊妹”。不是我知识渊博,度娘告诉我的。

春节假期,一家人闲逛到花鸟市场。女儿在仓鼠与鸟笼前赖着不走,眼看就要泪如雨下。

仓鼠与耗子是近亲,看上去有些瘆人,还是选鸟吧。

店主热情推荐十姊妹,理由是“好养”。这很能打动人,此前,我们已愧对数种小动物了。

于是,雄雌一对40元,再加上笼子和一袋小米,60元打包带回了家。

鸟笼挂在阳台晾衣架上,一夜悄无声息。第二天,“叽叽喳喳”叫声唤醒了我的黎明。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真是起得早啊!

买鸟前,就约法三章,打扫鸟笼、饲养小鸟的活都归女儿。她倒也尽责,放学回家第一件事,不是写作业,而是伺候鸟。

喂养了快两个月,女儿突然发现了“问题”:“以前猫啊狗啊都爱和我玩,为啥小鸟总怕我?我想摸摸‘花尾巴’‘白项圈’,它们吓得乱飞。”

还真是的!度娘上不是说“十姊妹容易接近人,可以驯养为手玩鸟”吗?据说,它还能学会随人飞舞、戴面具、衔纸牌、跳滑板、算命等技艺呢。

“小鸟不愿意亲近我们,我想是因为我们把它关在笼子里,伤害它在先……”这个“自以为是”的解释,立得住脚吗?

如果,十姊妹真会记仇的话,它们不会那么活蹦乱跳,鸣叫也不会那么欢畅。

人心,尚可揣摩。鸟意,真的不懂。

闲翻唐诗。“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万物自有本性,强求不必,会意就好。暂且,就让“花尾巴”“白项圈”特立独行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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