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由国家广电总局电影局退休干部杨乡根据自己母亲王元美的讲述和日记所写。作者的父母(杨村彬和王元美)是曹禺、郑秀六十多年的好朋友,郑秀是曹禺的元配夫人。摘登如下。
在清华大学,曹禺与郑秀已经开始谈恋爱了。抗战爆发,我母亲与我父亲结婚后一起到江安,在由余上沅担任校长的国立戏剧专科学校教书,在这里又遇见曹禺和郑秀,他们已经结婚,曹禺是剧专的教务长。我父母时常与学生和教师一起外出爬山,在家里做游戏,曹禺也常参加师生的活动,当时曹禺的《雷雨》已在全国公演,他已经是很有名气的人了。
那时郑秀沉迷于麻将,整天昏天黑地坐在牌桌边。据余师母(余上沅夫人)说:一天郑秀在她家打牌正玩得起劲,忽然郑秀家的保姆匆匆跑来说:“太太不好了,黛黛(郑秀与曹禺的大女儿)从石头台阶上跌下去了,头打破了,直流血!快回去看看吧!”哪知郑秀却说:“等一等,等我这副牌打完了就回去。”
曹禺每天早上只啃两口馒头就去上课了,而郑秀通常起床很晚,到中午十一点了才起床,坐在桌旁吃早饭,桌上有四碟小菜,皮蛋、炸花生米、酱豆腐、凉拌黄瓜之类下稀饭,还有一大盘油条,这些在当时抗战时期的江安是很讲究的早点。而等曹禺下课回家,郑秀早已去打牌了,根本不顾及曹禺的饮食。
郑秀和曹禺两人感情破裂终于发展到了高潮,一天郑秀忽然跑到我家里,难过地对我母亲说:“元美,我在他衣服里发现一封信。”说着哭了。“信?谁给他的?”“就是那个邓宛生的姐姐邓译生!那个生肺病的,到江安来养病。”母亲说:“别难过,不是我埋怨你,你也太那个了,他的饮食起居你一概不闻不问。”郑秀说:“元美,我不打牌了,你们周末出去玩,我跟你们一起去,到时候你来叫我。”母亲答应她了,很高兴她终于清醒过来了。
到了周末,我父母与曹禺、吴祖光、张定和、张家二姐张允和约好一同到红佛寺去野餐。母亲一清早忙跑到郑秀家找她,她还没起床,两只眼睛肿肿的,一看就是昨晚打过牌的。郑秀讷讷地说:“我,今天我去不了……对不起!我今天有饭局……我下次一定跟你们一起去玩。”到了下周母亲又一清早去约郑秀,她又讷讷地说:“对不起,今天王太太生日,上次我生日她一早就来拜生,没办法,不能不去应酬!……下星期你再来叫我,我一定……”从此母亲真对她失望了。
曹禺后来已与邓译生公开同居了,可郑秀没有死心,不愿意离婚。解放初,听说北京妇联的大姐们很为郑秀抱不平,曾组织了一大卡车的妇女去找曹禺。最终,妇联调解不成,郑秀只得同意离婚,曹禺与邓译生正式结婚。
曹禺“文革”后被选为全国剧协主席、文联主席。后听说邓译生肺病复发,不幸走了。郑秀却一直想与他复婚,可后来曹禺又与京剧演员李玉茹好了。
后来曹禺病了,肾脏病需要长期血透,这时郑秀也病了,由于她长期吸烟,患上严重的气管炎,又说是肺心病,常常透不过气来,但她对曹禺的一缕情丝没有断,对曹禺与李玉茹结合始终耿耿于怀。她一直想念着曹禺,常常让保姆往医院给曹禺送菜。
不久,郑秀病逝了。两年后,我母亲去探望曹禺,曹禺一见到我母亲就悄悄地说他对不起郑秀,我母亲说,肺心病是没办法的事,劝他不要多想了,养病要紧。曹禺很沉重地反复说:“不,我总有点内疚!”“对不起她!”(摘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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