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诚的大哥 你值得更好的女人去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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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报记者巴方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我们生命中注定要相遇而且不能退货的，比如父母和子女，也有些人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一阵子，然后悄然离去。有人的离去令人痛惜，有人的离去让人庆幸，比如萍萍家的大嫂。下面，就是萍萍讲述的她们家人的故事。

1大哥的婚事

我家兄弟姊妹多，共有三男两女。在那个艰苦的年代，父母历尽艰辛，才把我们全都拉扯大了。

其实父母多少会有些偏心的，父亲偏爱妹妹，妈妈喜欢大哥，其余几个偶尔会吃点小醋。妈妈更爱大哥的原因，是他老实得让人心疼。

这个老实，是指做人方面，实心眼，实诚得简直让人感慨。但他头脑并不笨，小时候也是个爬墙头掏鸟窝的淘气包，长大后成了一个军事迷，说起各种武器和各个国家的军事装备，头头是道，如数家珍。

在大哥25岁那年，他结婚了。实际上这之前好几年老妈就在给他张罗对象，但是每次去相亲，家里的一帮表哥表弟跟着，七嘴八舌就给搅黄了。

老妈一怒之下，最后一次相亲命令他独自前去和女方见面。没人打扰，果然就成了。

实际上，我猜大哥是因为没有了“参谋们”，一个人太害羞，大概没怎么看清楚，慌乱中就说“好的！好的！”老妈怕再出什么幺蛾子，三下五除二，请媒人，下聘礼，没出几个月就将两人送进了洞房。

那时我们才见到大嫂。她只有18岁，但因为骨架大又丰满，看上去很成熟。开始他们和父母住在一起，初来乍到的，大家都觉得她还不错，性格挺开朗。大哥却遗憾地发现，自己的新媳妇和家里的几个妹妹相比，嘴巴比较笨，而且下颌骨又大又方，就总是开玩笑取笑她，大嫂很难进行有效反击。

新大嫂虽然嘴巴笨拙，但是做事挺麻利，家里家外都收拾得清清爽爽。年幼的小姑们对她也很友好，在她和大哥“斗嘴”落败的时候，还经常帮她一起“对付”大哥，其乐融融。

2大嫂陋习暴露无遗

大嫂过门一年多，生下一个大胖小子，爷爷奶奶乐得合不拢嘴，爱若掌上明珠。大嫂的地位完全稳固。

按照我们那边的习俗，过年的时候，要炸各种油果子，炸麻叶，搓馓子。老妈很重视，每次都会采购许多面粉、油，几个家庭主妇都要忙上几天才做得完，大嫂是当仁不让的主要参与者之一。

老妈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炸好的各色油果麻叶，一夜醒来，就会少了许多。无意中看见，大嫂偷偷摸摸，用自行车驮着鼓鼓的两大袋东西出了门。

原来是她偷偷送到自己娘家去了。大嫂的娘家确实条件不咋地，但这么做就很难让人认同。“你哪怕跟我说一声，我也会给你娘家人送一份，你至于这样子偷我的吗？”老妈很生气。

可是，又不好说破，说开了大家面子上都难堪，不知怎么收场，于是就忍了。

大嫂以为没人发现，加上知道自己的婆婆忘性大，于是胆子越来越大，干这种事也越来越成为习惯。大到婆婆的床上用品，小到小叔小姑送父母的保健品，转个身就会跑到大嫂的父母手里。

全家人都知道是大嫂拿的。她的形象在大家心目中渐渐崩塌。

有一天，她偷了老妈藏在大衣柜里的一颗大金戒指，那本来是老妈准备给小儿子结婚用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妈这回彻底炸了。

事情败露，她认了错，但心里却不服。

从此跟婆婆相处时就多了许多磕磕碰碰，吵架成了家常便饭。

“年轻人谁还没犯过点错，怎么老拿我这件小事说个没完？揪着我的小辫子不放！”她跟小姑们抱怨。

天啦噜！自己做错事还怪人家说？

3大嫂强悍大哥隐忍

大嫂的嘴巴越来越厉害，婆媳关系每况愈下。老妈是个要强的人，尽管那个时候，身体已经很糟糕，但是为了少淘点气，忍痛让他们搬出去另过。

后来企业倒闭，大哥下岗，两口子几次创业失败，为了节约生活成本，他们一家又搬回了父母家。两口子都努力找事做，但两人都没什么文化，也没啥手艺，所以收入时有时无。老妈的一份退休金，支撑着老两口外加大哥一家三口的开销。大哥偶尔能赚到些钱，会交给老妈，补贴生活。但是大嫂挣的钱，全收进自己的口袋里，一片菜叶也不肯买回来。因为在她眼里就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她嫁进来，就自动获得了免费饭票。

时间流逝，老妈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老妈渐渐无力，渐渐起不来床。大嫂成了真正掌管一家生活的管事人。

随着老妈的衰弱，大嫂越发强悍。不仅婆媳关系不好，夫妻关系也很糟糕。老妈看见，大嫂洗衣服被子，每次都会把大哥的脏衣服丢在一旁不理。老妈看不过眼，忍不住就会“哝”几句。

“让他自己洗去，难道他没手吗！我一天多辛苦？又要上班，还要给你们全家做饭！”她气呼呼地说。

咣！大嫂话刚说完，手里的一碗饭就重重“砸”在小饭桌上。老妈只能在床上用餐，得到这样的“嗟来之食”，实在难以下咽。每次在我和妹妹回娘家的时候，她都会向我们哭诉。

为了缓解家庭矛盾，我们姐妹做了努力。轮番把母亲接到自己家里，开导她要想开些，要理解大嫂是个年轻人，不必拿老规矩来约束人家；同时也邀请大嫂外出游玩，还给她送衣服鞋子等礼物，跟她讲要体谅老人，拜托她帮我们这些不在身边的儿女尽点孝心。同时，还替她去“敲打”大哥，提醒他要懂得心疼自己的女人，不要总是不解风情。

努力过后，完全没用。大哥并不计较大嫂对他的冷脸，只是失去了对她的热情，把所有心思全放在照顾父母上。几年后，我们才知道，原来大嫂外边有人了。

父亲过世后，老妈的病越来越严重。到后面，成了医院住院部的老住户，再后来，要靠血液透析，才能维持生命。大嫂的孝心，仍是只奉献给她的父母。在母亲病床前端茶倒水的，始终只有大哥。

我们姐弟几个，只能每年请上几回假，回去照料一下母亲，让大哥喘息几天。大哥对大嫂的冷淡，似乎不曾在意，更像无可奈何。只是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老妈身上。

老妈病势沉重，大哥就是她的全职护理。老妈自从病倒，就闻不得任何油烟，吃不了炒菜，绝了米饭稀粥，顿顿馒头或饼子，配一点咸菜，有时加一杯牛奶。为了让可怜的老妈吃得尽可能好一点，大哥竭尽所能，在有限的咸菜菜谱里，将榨菜、金针菇、萝卜丝，木瓜丁，黄瓜、胡萝卜轮换着上，再买上松子、花生、开心果等各种坚果，一样样放在母亲床头给她慢慢消磨时光。夏天青核桃上市，他会每天买一点新鲜的，敲开，取出核桃仁，用他粗糙的双手，细致地将包裹核桃仁的那一层薄膜撕得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核桃肉放在小碗里，让母亲伸手就能抓取。

姑妈和姑父看着大哥一个人辛苦，痛骂大嫂后，也帮忙往医院送水送饭，给老妈做点可口的饭菜。

大嫂的形象在亲友们中间越发糟糕，连邻居都看不惯，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不要说老妈住院期间不去医院，连出院以后，都不再跨入老妈的房间。

4分道扬镳成为路人

最终，老妈带着对儿女的万分牵挂，撒手人寰。大嫂却在流了几滴眼泪后，长长舒了一口气。从此，她成了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再没有人在她耳边聒噪了。

大哥从24小时的看护突然间闲了下来，一下不能适应。兄弟姊妹们喊大哥出去转一圈，散散心。大哥出去了，没想到，他回家后，大嫂以大哥不管家为借口，跟他闹起了分居。

两人的关系起起落落。大嫂从各方面嫌弃大哥，家里也没有了过日子的样子。两年后，大嫂主动要求离婚。两人安安静静地办完了所有手续。然而大嫂，对了，这时候要叫前大嫂了，并不想安静，她大吵大闹想分走我父母的一半房产。结果律师告诉她，人家父母的财产，与她无关。

“那我嫁到他家这么多年，还给他家生了儿子，我不是亏了嘛？”她说。

离婚后，为了省下房租，大嫂在我们老妈的房子里住了足足两年才搬出去，其间所有的费用都是大哥负担，而她连一口热水都不愿给大哥喝。

可大哥仍然没有计较，即便已经分道扬镳，依然处处让着她，需要他出力的时候照样出力，尽管她已经是一个只配做路人的人。

大哥一如年少时那般老实，对人全是一片真心。

我们兄妹都很敬佩大哥在久病父母床前所有的付出，为兄弟姊妹做出了好榜样，写了一个大大的“人”字。我们由衷地希望，大哥今后能找个真正知冷知热，关心他疼惜他的女人，我们的老实大哥，完全值得一位更好的女人去爱。

（文中人物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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