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哥哥

□黄少华（高新区）

哥哥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初中教师，30多年来，他一直少言寡语，总是默然地穿梭在家和学校、家人和学生之间，偶尔发出一两声叹息。

哥哥大学毕业就分到家乡一所偏远的学校教初中，学校没有英语老师，物理专业毕业的哥哥就承担了两个班级的英语。那时的乡村是寂静的，学校的琅琅书声是哥哥的最爱。校门口的泥巴路上偶尔驶过一辆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才提醒人们，世界上有机械。那时的学生是单纯的，一双双眼睛渴求地望着老师，祈望通过读书升学改变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哥哥不声不响，一干就是35年，安静地迎来送往一批又一批学子，自己从朝气蓬勃的大学生变成丝丝白发的中年大叔。

哥哥爱着他的学生，也热爱着他的弟弟妹妹们，用丝丝深情编织着一个长子一个长兄的情怀！

哥哥一工作，我就成了他的影子，与其说我是父母的女儿，不如说我是哥哥的“长”女，年幼的我跟着哥哥吃住在学校，哥哥要操持我所有的一切生活起居，他既是我的老师，又是我的家长。哥哥领着我一呆就是七年，每个周末，兄妹二人孤伶伶地呆在荒寂的乡村中学，吃的是学校头天的剩饭剩菜。即便如此，哥哥仍然变着花样的给我补充营养，蛋炒饭，素菜汤，又或者到河塘堰抓几条小鲫鱼熬汤。

我在哥哥的呵护长大了，读书考上了外地的大学。哥哥又担负起赡养父母的重担，他一如既往地呆在乡村，守着患老年痴呆症的父亲和半瘫痪的母亲，一边教学一边侍候，洗衣做饭，嘘寒问暖，静静地做好每一件大事小事。有时父亲犯病了，在大街上疯跑、辱骂哥哥，可哥哥只是静静地听着，转身继续默然地做着事，毫无怨言地守护着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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