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某某供述“我爱她也恨她”

浙江省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5月14日一审公开开庭审理被告人许某某故意杀人刑事附带民事诉讼一案。该案即为此前备受社会关注的“杭州杀妻碎尸案”。经过法庭调查、举证质证、法庭辩论等环节后,控辩双方围绕是否预谋杀人等争议焦点,充分发表了意见。经过审理,法官宣布闭庭,本案将择期宣判。

事件回顾

2020年7月6日,许某某报警称,妻子来女士7月5日凌晨失踪。警察发现,7月4日17时10分,来女士和小女儿拿着蛋糕和书籍在电梯间内,这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视频中。

2020年7月6日,警方对小区开展全面搜索,包括地下室和楼顶等区域,还派出警犬对附近的池塘、公园进行地毯式搜索,都没有任何发现。

2020年7月21日,警方成立专案组进行调查,对地下室、天台、绿化景观地毯式搜索,均一无所获。

2020年7月22日,专案组对化粪池开展了25个小时的抽取工作。对抽取的38车污秽物进行冲洗、筛查,现场提取检测后,发现有疑似人体组织,经DNA比对,系失踪来女士的人体组织。

2020年7月23日1时,杭州警方以涉嫌故意杀人罪对许某某依法刑事传唤。

2020年7月23日10时,经警方连夜审讯攻坚,突破了嫌疑人许某某的口供,据其初步交代,7月5日凌晨,其在家中趁来某某熟睡之际将其杀害,分尸后分散抛弃。

2020年7月23日晚,杭州警方发布通报,失踪女子已遇害,其丈夫许某某有重大作案嫌疑,已被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2020年7月25日,杭州警方举行发布会,通报案件已基本查明,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故意杀人案件。

2020年7月30日,杭州市公安局以故意杀人罪提请批捕犯罪嫌疑人许某某。

2020年8月6日,杭州市人民检察院对其作出批捕决定。

2021年1月5日,“杭州杀妻碎尸”案已移送杭州市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

2021年5月14日,“杭州杀妻碎尸”案在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择期宣判。

被告请求进行精神鉴定被法院当庭驳回

5月14日早上,不少杭州市民来到法院门口,希望能够旁听此案。

一位原先住在三堡北苑的居民也来到现场,她与死者来某某曾是邻居,她的印象里,来某某“相貌很好,性格直来直去的”,对于其遇害,她十分惋惜。

因为旁听人数限制,嫌疑人许某某老家亲属方只拿到了两个旁听席位,14日上午,许某某的大嫂和弟弟代表亲属方出席庭审。

参加庭审的还有受害者来某某与前夫的大女儿余某,她作为该案附带民事诉讼的原告出庭。余某介绍,妹妹许某怡对这次庭审并不知情。许某怡是来某某与许某某的女儿,来某某遇害时只有11岁,目前她由姐姐余某扶养。此外,十余名来某某老家亲属在14日上午6时许从萧山区出发来到法院,后也被告知没有旁听资格。来某某表姐表示,事情过去快一年了,提到此事,大家还是很难受。

14日的庭审中,许某某一度情绪激动。他表示,自己和妻子的婚姻生活一开始是很幸福的,但后来有一些积怨导致他觉得很压抑。许某某称,那段时间的精神状态是一个非常极端的状态,一直想自杀。和妻子的一些矛盾憋在其心里,他每一次都觉得非常压抑,但当着女儿面,不好发作,也找不到地方排解。

庭审中,许某某提出精神鉴定的请求,但被法院当庭驳回。法院认为,许某某的杀人过程心思缜密,对犯罪行为有所掩盖,再则许某某的家族并没有精神病史,所以驳回请求。

作案过程中,妻子曾醒来喊了他的名字

庭审中,许某某对自己的作案动机和作案手段进行了交代。

据庭审旁听人员介绍,许某某供述,2020年7月4日当天,夫妻俩在家里做了肉圆,当天晚上清洗绞肉机时两人发生口角,晚饭也是分开吃的。之后,许某某又想起和妻子在日常生活中的矛盾:比如房子和钱以及小女儿的教育问题,在女儿成绩滑坡后,妻子不让他插手管教。另外,许某某认为妻子觉得他是外地的,看不起他。

许某某说,这一系列的联想让他产生了杀人的念头。

当晚睡觉前,他往妻子的牛奶中投放了安眠药,并在22时至23时,用胶带对妻子进行封口,并用枕头按压,至妻子窒息。许某某提到,在捂住妻子口鼻后,妻子从睡眠中醒来,并喊了他的名字,他曾有短暂犹豫,但还是杀死了妻子。许某某说,在杀死妻子后,自己也蒙了,过了好久才把妻子遗体拖到卫生间进行处理。

庭审中,许某某提出自己对杀害妻子的行为属于激情犯罪。他在事发前购置的作案工具并不是以杀人为目的购买的,而是为了家用,不存在预谋杀人,希望法庭予以轻判。

公诉人认为,许某某是有预谋的犯罪,犯罪手段及其残忍,社会影响恶劣,罪行极其严重。

许某某的辩护律师认为,指控许某某的部分证据缺失,没有客观证据,只有许某某供述。部分重要人体组织未被收录在案。

辩护律师还称,许某某杀人系不和谐家庭关系引起,主观恶性不深,且许某某家庭情况特殊,还有一名小女儿需要照顾。鉴于此特殊情况,建议法庭充分考虑,不要对其处以极刑。

当庭认罪悔罪,不会上诉并接受民事赔偿

据参加旁听的人员介绍,许某某曾在庭审上说,自己的心情已经无法用后悔来形容,“但除了后悔,我没有其他的话可说”。他提到,跟妻子相识30年,分开后又辗转走到一起,这条路是非常不容易的,“我爱她也恨她”。

据悉,许某某的小女儿在庭前通过辩护人向法院出具了一份谅解书,希望父亲得到轻判。小女儿在谅解书中提到,“希望还有父爱”。

旁听人员说,在庭审过程中,许某某情绪基本比较冷静,但在提到小女儿时,许某某情绪激动。许某某提到,自己非常想念小女儿,希望孩子赶紧长大,能够自己照顾自己。

两位女儿提起的刑事附带民事诉讼,要求许某某赔偿经济损失合计271万余元。许某某表示会全部答应。之后,许某某补充说,会优先赔偿大女儿的要求,他认为小女儿的赔偿要求不是她的个人意愿,自己一分也不会给。但如果小女儿确实提出赔偿要求,自己也愿意答应。至于他手中的财产能否满足女儿们赔偿请求,他并不确定。

在最后陈述阶段,许某某对自己的行为表示认罪、悔罪,并向受害人家属道歉。

14日上午12时47分,庭审结束,杭州中院宣布将择期宣判。在庭审中,许某某明确表示,不论判决结果如何,自己都不会提出上诉。

本报综合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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