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儿童节记忆的童年,必定是不完美的。
小学一年级时,我是班长,那是很风光的事情。记得那年儿童节大合唱表演,全班要统一着装,班主任要求全班同学穿白衬衣(的确凉那种)、深蓝色裤子、白球鞋。家里经济紧张,母亲没有给我做白衬衣,她说我那件月白色衬衣就可以,蓝裤子我倒有一条。“六一”那天,我穿戴一新,一大早就兴冲冲地跑到了学校,看到我的月白色衬衣,班主任叫住了我,让我回家换了白衬衣再来,就是借一件也行,哪怕大人的也可以。我一路又跑回了家。母亲犯难了,现做肯定来不及,买也没时间了呀。母亲出门了,可能跑遍了她认为能借到的每一家,最后很沮丧地回来了。看她空着双手,我失望得几乎要哭了。母亲说,没有白衬衣就不去了。我真就没去学校。第二天,班主任问我,为啥没回来表演,我说没有借到白衬衣,她摸了摸我的头,啥话也没说。那是我童年里唯一一次缺席的儿童节。
记得小学四年级的儿童节,我和一位女生担任合唱领唱,我俩被一左一右安排在队列中。领唱前,我俩还有一个任务,合作朗诵几句歌词,好像是从合唱的歌中摘录出来的几句。那天,队列刚一站定,那位女同学就抢先“出镜”了,原定是担任指挥的那位同学要先面向主席台报幕的,她一紧张,就抢先了。没办法,我也是措手不及,她的第一句朗诵刚落声,我就接口了。一着急,写着朗诵词的那张纸都没来得及展开,我把我的第二句喊出去了,接她那句的应该是第一句,好囧啊!
后来一次儿童节,我还当过一回旗手。全乡几十所小学都参与,人员集中在我们村的大广场上。广场最南端是一个坐南向北的大戏楼,这是方圆上百里都少有的大戏楼,戏楼就做了主席台,来自不同学校的队列、不同颜色的着装、花花绿绿的方阵,集中在戏楼前面,好生热闹。
那天,卖麻花油糕、卖醪糟甄糕、卖瓜子汽水和冰棍的,都闻风从四面八方赶来了。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学校的洋鼓洋号方阵吹吹打打,走在全队的最前面,紧随其后的就是旗手方阵了。我作为旗手方阵中的一员,能走在校队的前列,那是很荣光的。那天穿的啥衣服我忘了,对举着红旗旗杆、双手戴着的白色手套,我至今记忆犹新。从学校到广场的那段路上,两边挤满了十里八村赶来看热闹的乡亲们。母亲和亲戚都在人群当中,我似乎也听见了有人呼唤我名字。但我目不斜视,仍然双手端举着旗杆,眼睛几乎时时刻刻都盯在那双白手套上。胳膊早都发酸了,我咬牙坚持着、前行着。队列走出了街道,没了房屋阻挡,风就使劲地撕扯红旗,要举端旗子就更费劲了。胳膊酸得发胀麻木,但我还是紧握着旗杆,行进着到达广场。
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组了一个大头娃娃方阵,和我们并排歇息在广场上。一个大头娃娃舞动手里的红色彩带,在两个方阵中间蹦跶,一不小心,彩带就带到了我们方阵一个小家伙的脸上,我们左右一看,并没有老师在场,就围了上去,推倒了那个大头娃娃。当时我们并无恶意,推大头娃娃也是觉得好玩,想看大头娃娃出洋相。那个大头娃娃倒地后,坐起身,摘下头盔,竟然还是个女生。这女生忽而一变脸,大哭了,手上的大头娃娃脸朝天仍然憨笑着,惹得我们也笑了。那一幕,太难忘了。
小学毕业后,再也没有过儿童节。如果有机会,我真希望还能再过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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