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拉姆等待出海喇嘛跳神舞螺号手吹号转山转海的骑手上

杨拉姆等待出海。 喇嘛跳神舞。 螺号手吹号。 转山转海的骑手。

（上接A12版）

上午九时，喇嘛念经祈福正式开始，50名喇嘛神色肃穆，敲着法器念经，低沉浑厚的嗓音经过扩音器的放大，冲击着人们的心灵，让人震撼；20名螺号手举起海螺鼓起腮帮仰起脖子吹出“呜呜”的响声，阵阵回响在泸沽湖畔。海螺号手选择的都是体型高大威猛的摩梭人，很有他们的先民西北高原牦牛羌彪悍的气质。

舞台右下边大石头原来是用来烧香的，石头上面石头下面各有一堆新鲜的树枝，石头上的树枝是青杠木和松针，石头下的树枝为杜鹃枝。达巴杨松龙首先点燃石头下的杜鹃枝，然后点燃石头上的松针枝。松针和杜鹃烧香的用途不同，在摩梭文化中，松针是用来敬神的，杜鹃是用来驱鬼的。杨松龙穿上达巴服装，身穿长袍彩衣，头戴五佛冠，身上传达出巫术神秘的气息，一下子就把人们带到了远古的洪荒时代。达巴教是在原始巫教的基础上形成和发展起来的，达巴宣扬并相信万物有灵，灵魂不灭，没有文字经书，宗教经文、礼仪、宗谱和历史以口口相传的形式保留下来。

泸沽湖全民虔诚信教，宗教色彩十分浓郁。当地人除了信奉喇嘛教、达巴教外，还有一种叫“本教”的宗教，三种宗教相互影响，相互交织，深深地影响着人们的精神生活。 

在上午九点到十一点的活动中，人们的眼睛和脚步简直忙不过来，恨不能多生出几双眼睛几双脚到处看到处走。在观赏喇嘛念经祈福的同时，人们也被里拜湾的一百匹骏马和那些彪悍的骑手所吸引，被湖边一百艘整装待发的木船和上面端坐的摩梭帅哥美女所吸引，纷纷跟他们合影留恋。

湖边，一百艘船排列整齐，船头彩旗飘飘，等待出海。沙滩上，一百匹骏马齐聚一起，见到这样盛大的场面，也兴奋起来，摇头摆尾，不停地转动着身体，马蹄踩在鹅卵石上的声音和马铃铛声响混杂一片。

摩梭男子普遍个子高大壮实，鼻梁高耸，脸型轮廓分明。他们的传统服饰是头戴狐皮帽，上身穿金边大襟衣，外套进吗褂，腰系麻布绣花腰带，下身着宽脚管长裤，并用一条丝带扎于膝下裤脚，脚蹬长筒皮鞋，手戴银质、金质或铜质手镯，显得虎虎生威，很有男子汉气概。摩梭女子没有城市女子的娇美秀气，常年在高原太阳下出走，散发出劳动妇女健康的美。她们头上盘假发辫，外绕黑色或蓝色达达线，缠上彩珠串，耳配银环、玉板或彩色花丝线团，上身与男装相同，银质花纹纽扣，戴银质项链；下身着百褶裙，手戴金银铜或玉戒指、银手镯或玉圈等，斜挎一张白色羊皮。不管舞台上、沙滩上怎么热闹，她们都守候在自己的船头不动。

上午10:05，随着一声号令，“千帆出海”的景象出现了，岸边的游客不由自主都发出“哇”的一片喝彩，一百艘船一起荡离岸边，一百艘船头一起点燃烟雾，齐齐向湖心划去，不一会儿，就需要拉近焦距，才能看清楚在烟雾中的彩旗和船手们了……与此同时，一百名骑手也威风地扛着彩旗跨上骏马，骤然向着预定的路线驰去，留下一片马蹄声和马铃声……游客们分散开来，有的去环湖公路追逐拍摄湖中的景象，有的驱车去赵家湾观景台等候骑手们的出现。

我们追逐了一阵，最后去了赵家湾观景台。我们到后不久，骑手们也跟着就到了。最动人之处是，他们在自由的驰骋中，恢复了热烈奔放的天性，面对泸沽湖水天一色的景色，其中一名骑手纵情唱出了心底的歌声。我们虽听不懂歌声的意思，但能听出他们表达出的欢乐。这些歌声不属于哪一个舞台，这个歌声属于泸沽湖这片天，这片地。歌声高亢、奔放热烈而又低回婉转，只有真正的摩梭人才会唱出这样的歌声。

和官方组织的骑马转山不同，还有一部分骑手是自行组织转山的。民间自行组织的骑马转山，骑手就没有扛着彩旗走，走的路线，是自己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显得更率性从容。

传统的转山转海

泸沽湖转山转海节不知形成于何时，但过去传统的过法是，每逢初一、初五、十五、二十五，摩梭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转山转海。

以前，是以家族、自然村落为单位自行组织，现在，才由政府出面组织。隶属四川这边的，统一在农历的7月15日转山转海，隶属云南那边的，统一在农历7月25日。但无论哪方的村民，转山转海节都要到格姆女神山转山，祭拜格姆女神。

民俗中的转山、转海，是根据群众意愿决定的，愿意转山的转山，愿意转海的转海。

摩梭人家依山傍水而居，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山，各家的山各家转，从下往上一截截地往高处烧香磕头，家中有喇嘛的要带着喇嘛念经。遇到有山泉的地方，要洗洗手，洗洗脸，把身上看得见看不见的不干净东西洗掉。还要喝上一点山泉水，把五脏六腑内不干净的东西也洗掉，还要用瓶子带一点山泉回家，给家中没有参加转山转海的人喝。烧香的地点，是哪里突出哪里烧，一般都有固定的位置，烧到最高的地方结束，之后，找个地点进行丰盛的野餐。野餐结束返回时，有个重要的活动是招魂，召唤灵魂回家，回家什么都有吃的，活着的人不要跟着死去的亲人往阴间走。但是，在随后的转山活动中，我们没有观察到这一仪式。

转湖，就是围绕泸沽湖转上一圈，云南的传统转法是，围绕泸沽湖朝左边转，四川的传统转法是，围绕泸沽湖超右边转。转湖可以走旱路，沿着湖边步行、骑马、乘车；也可以乘船走水路。转海也要烧香。行动不便的老人，选择转山，小孩、姑娘、小伙等，则选择转海，走不动的小孩由母亲背着走。转山是祈求获得山神的保佑，保佑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家宅平安。以前出远门打仗，还有祈求山神保佑一帆风顺，旗开得胜，顺利返回等意思。

摩梭人尊崇母亲，母亲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泸沽湖在摩梭人中称为“谢纳米”，意思是“母海”，也有神圣的含义，通过转海，摩梭人相信会获得神灵赐以的一种母亲般保护，获得吉祥、幸福、快乐、平安。据说，有病有痛的，转湖身体就会康复，没有生育子女的，转湖就会生育子女，迟迟不能开口说话的，转过几次湖后就能开口说话，诸如此类。

摩梭人相信万物有灵，山有山神，水有水神，火有火神，日月星辰都有神灵，这些神灵主宰着人们的一切。摩梭人转山转海的背后，是拜祭山神水神，祈福降福，获得一种安全感，传达了远古时代人们崇拜自然、敬畏自然的心理。虽然汉民族进化得较早，已经少了这种心理，但想来任何一个民族最初都会经历这么一个过程，摩梭人只是保留了这个早期的文化而已。万物有灵的信仰，使泸沽湖畔人与自然得以和谐相处。

里拜湾的野餐

宏源酒店后面有一个山湾，山湾的草地上搭建了不少彩色的帐篷 ，在阳光、蓝天、山岭的映照衬托下，分外醒目。转完山转完海的人们，一部分就集中在这里野餐。

骑手把马鞍卸下来放到一边，马儿已经被放到山坡上吃草。帐篷的样式有好几种，有蒙古包，有纳西人用的帐篷，有雪花啤酒赞助商提供的金黄色的帐篷……帐篷内外，男女老幼，到处是人，到处炊烟缭绕，到处摆满食物，烤肉、土豆、摩梭粑粑、饼干、水果……各种吃食应有尽有，到处是欢声笑语。

在参与野餐的人群中，细细访听，才知道，除了有摩梭人，还有纳西族、藏族、彝族、汉族参与，他们都是泸沽湖畔生活的居民，在多民族长期的交融共处中，相互影响，早已形成了共同的生活习俗。

里拜湾最里端，有一泓清澈的泉眼流出，周围古树参天，浓荫匝地，把炎炎烈日挡在天外，更多的人来到这里坐地歇息，喝酒谈天，准备大锅煮坨坨肉、酸菜汤和米饭。这里也是摩梭人一处祭祀山神、水神的点，建筑特点极具摩梭风情。这里的山泉水甘甜清冽，正午时分，几大口灌下去，比任何仙露还要酣畅解渴。

摩梭人都是好客的，在里拜湾，你随便可以进入任何一个圈子，任何一个帐篷里参加摩梭人的野餐，你虽然不懂他们的语言，你却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欢乐。在他们中，老年人安安静静，中年人稳稳重重，年轻人喜形于色，纵情欢乐，特别是在外面读过书打过工的年轻人，更是充分张扬着自己的个性，和传统摩梭人内敛的个性有别。

里拜湾是个神奇的地方，洼垮村副社长杨松龙扎宝讲，“里拜”的意思就是以前鱼上坝的地方，在没有公路之前，雨季天，只要连续几天落雨，泸沽湖湖水上涨，就会有不少的裂腹鱼顺着河水往上游，人们不需要费劲，拿着网兜直接在河边舀鱼就行了。裂腹鱼曾经是泸沽湖的主打鱼，肉质细嫩，味道极鲜美，出产极丰，可惜这一切都成了过往的记忆。随着时光的流逝，泸沽湖已改变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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