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小鬼”长征三过草地两攀雪山97岁老红军追忆峥嵘岁月：枪林弹雨中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97岁老红军熊玉坤

未满16岁便投身红军，三过草地两攀雪山，枪林弹雨中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10月22日，是红一、二、四方面军在甘肃会宁会师，宣告两万五千里长征结束的日子。对于97岁高龄的老红军熊玉坤而言，这一天更是意义非凡——这是他加入中国工农红军红四方面军后，完成的第一个“挑战”。虽然年事已高，略有些耳背，但熊玉坤依然神采奕奕、思维清晰，聊起红军过草地爬雪山的往事，更是滔滔不绝。他说，这场苦难经历是他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经历苦难越多，砥砺意志越坚，成长进步就越快。

红小鬼，追随父亲脚步参军

1919年，熊玉坤出生在四川北川陈家坝乡一户贫苦农民家庭。“母亲早逝，父亲带着我和弟弟，继母带着一个女儿，一家五口人，生活困苦，少吃无穿。”在熊玉坤的记忆里，他十三四岁便开始跟着父亲起早贪黑放牛、卖柴、种地养家糊口。“那个年代的佃户，种地不但要交租，还有很多苛捐杂税，地主逼债是常有的事。”

直到1935年的一天，红军路过村子征兵，一位姓徐的干事在村子里宣传红军是穷人的队伍，是打土豪、分田地、惩恶霸、除军阀为劳苦大众求解放的队伍。“这是我对红军最早的印象。”熊玉坤的父亲随后悄悄参加红军，跟着前卫部队出发了。“这一去，再也没有见过他。后来，父亲的战友给家里写了一封信，才知道他在过草地时牺牲了。”

就在父亲参加红军的同一个月，不满16岁的熊玉坤也报名参加了红军，开始了追求真理的漫漫长征路。

冲破万难，三过草地两攀雪山

熊玉坤第一次过草地，是从毛儿盖出发的。茫茫草地危机四伏，天一会儿晴一会儿雨；地面要么是水坑，要么是烂泥潭，稍不留神，就会被沼泽吞噬了性命。“当时条件非常艰苦，但我们都相信共产党领导的红军必胜，所以一点都不觉得苦，还编了一段顺口溜,天当房、地当床，暴雨下来当蚊帐，树根野菜当干粮,苦中作乐。”熊玉坤背着一把长枪、一把大刀、一份干粮，和战友们相互扶持着，走了六七天，终于走出死亡草地，到达班佑、巴西，并参加攻打包座的战斗。

相对第一次过草地，第二次、第三次过草地和两次翻雪山的经历，让熊玉坤终生难忘。“第一次过草地时，还能有点口粮，每天还能就着凉水吃点青稞面。后来两次过草地，每天能吃上一顿就算是有口福了。”为了填饱肚子，别说野菜草根，就连皮带都要咽下去充饥。“为了给战士们充饥，当官的把马杀了，好几个人一起才能分到拳头大的一块肉，剩下的皮则用来代替磨破的草鞋裹脚。”“过雪山是最惨痛的经历，不少战士因为雪山天气冷、高海拔缺氧，一倒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熊玉坤告诉记者，由于雪下得特别大，每次一休息，整个人都会被雪盖上一层，“再次出发的时候，只要看到还有两个鼻孔冒热气，就去叫醒出发。没有冒热气的，就只能留在雪山上了。”

没有麻药，忍痛取子弹至昏厥

从长征到百团大战，从反“扫荡”作战到挺进大别山，从淮海战役到渡江战役，熊玉坤的戎马生涯中经历多次战斗，至今身上还留着多处伤疤。“额头上这个伤疤是飞机投弹的弹片炸的。”熊玉坤介绍，当时部队行军到甘肃靖县三十里铺“虎豹口”，突遇了敌机轰炸，他被弹片打中头部和腿部，“由于情况紧急，只经过简单的包扎后继续前进。”

1946年，熊玉坤参加山东巨野战斗，对手是蒋介石的嫡系第5军11师。“这场战斗非常激烈，最后我军付出较大的代价下拿下阵地，消灭了该师大部分兵力。”在这场战斗中熊玉坤中了两弹，一颗子弹穿过身体，另一颗留在体内。没有麻药，没有手术床，熊玉坤就往桌子上一躺，让医生开始手术……“当时疼得昏过去了”。在医护人员的悉心照料下，熊玉坤又一次和死神擦肩而过。

记者姜志远通讯员周海良吴鹏/文李冠玉/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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