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的三种情境

去杭州之前,儿子让我有时间一定去看看乌镇。

一到乌镇,江南的温柔秀美就扑面而来,缘水而行的惬意和北国山峁沟壑的枯燥潜意识地打了个照面,真如《乌镇东西》中所说,此乌镇非彼乌镇,此东西非彼东西。这就是乌镇,一个曾经在电视散文里欣赏过的江南水乡,一段延续几千年的历史变成原汁原味的真实,让人一饱眼福。

乌镇帮我们找回了一段后人们不熟悉的历史。检票口似乎成了两个时代的闸门,一进景区,立刻却阻隔开世俗的繁华与喧啸。“小桥、流水、人家”的幽远意境。缘水而立的白墙、黛瓦,雕梁、画栋,老街、古宅,无不映衬着历史的沧桑。让人感到遥远的乌镇不是镇,而是一个源远流长的文明符号,一处能让你走进其历史时空中那些如星光般灿烂的文化遗迹。我们去乌镇是国庆长假,雕窗青瓦的老屋,枕河而居,花格窗棂外都插着鲜艳的国旗,幸福的场景抚摸着百年沧桑；并不平整的石板小路,窄长的铺着青石板的小巷,在两边古建筑的掩映中一直向深处延伸,尤其是轻轻滑行于如翠缎般柔柔而又缥缈的烟波上的“乌篷船”,更加吸引游人的眼球,这里的人们一代传一代就漂在这条河上摇着时光,摇着家庭,摇着希望,摇着所有游客的梦,把乌镇的历史摇成柔美的故事,把乌镇的名字摇成了世界的宝贵遗产。乌镇表面的炙手可热却深深造就了她骨子里的柔韧与恬静,淳厚的水乡古韵,已深深地留在我永远的记忆之中,我突然想,这本灵秀清幽、意境深远的书,需要多少年才能读懂?

乌镇是被现代旅游激活的文化符号。随我游乌镇的朋友感慨,身居老城绍兴二十年,竟不知有如此秀美乌镇。古朴的乌镇承载的是先民们的智慧与伟大。到此一游的客人,都会在心中寄存如乌镇般的那片宁静与致远。看茅盾故居就是用心拜读乌镇文化的一段精彩。据说乌镇自宋至清出了161名举人,其中进士64人,后来茅盾留下了“林家铺子”,更留下了1000多万字的不朽篇章,这让乌镇散发出世代书香的静雅之气。石板铺就的街道如同一个个抒情的音乐符号,感觉踩上去它立马就会发声,几百年来它们就如此平静地驻守在这阡陌深巷之中,每一块石头就是一本大书,一段音乐,是一段先民们用足迹写就的沧桑阅历和人生故事。它们告诉游人乌镇是真实的,也是经得起推敲的,你完全可以和她的历史文化做零距离的交谈。乌镇文化十分丰富。三白酒作坊的老板用一个小小的木勺不断地提出一勺勺酒,送给游客品尝。走进汇源当店可一览过去典当业的日常操作,试一试蓝印花布的旗袍,看看画坊里画工的精心泼墨,逛逛石拱桥、染坊、观观木雕、古玩、丝绵、布鞋,这些文化符号的具象都是那么新鲜和令人寻味。

乌镇养育了江南水乡的平民化性格。返回的时候我们搭乘了乌篷船,摇船的是一位身穿粗布衣、头戴斗篷、脚穿布鞋的中年妇女,我开玩笑说您当游客我来摇船,她笑着说你没驾照不行,不安全,交谈中了解到她常年载着游客穿梭于这条河上,收入很好,说话的时候她的神色显得很幸福,也很能让人体会江南水乡女人的性格。有人说,乌镇的民居造就了乌镇人的性格,此话不假,看沿街民居,大都是下面店堂楼上住房的格局,并没有居高临下的气势,宽敞的大厅里除了文化的亲和力,还有一种节奏并不快的韵律回旋,曲尺柜台是居民营生的地方。街头店铺的商贩显得悠闲自得,没有那种繁华景点叫卖的嘈杂,没有商贩拉客的死缠硬磨,完全是一幅古朴民风的淳厚,恍惚之间让人穿越了时空的阻隔,巷岸边绿树柔柳不尽的柔情,透露出婉约、灵秀之美。中午,我们在一个临河的小餐馆就餐,隔河饭馆的廊檐下,两个年轻人一靠着廊柱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我想他们如果是北方人的话,这一刻,他们不仅在感受着江南水乡-乌镇的静谧,而且真正圆了一回走进乌镇的梦。

走在乌镇,一步一景,一物一画,这一幅幅小康生活的画卷淋漓地展示了古镇的深度。

古老的乌镇,年轻的乌镇,深厚的乌镇,她平和婉约的性格里,既蕴含着勤快和智慧,也是对江南水乡历史、文化和民俗风情的最好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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