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游子归家的脚步年味越来越浓了那些归巢的倦鸟出外

随着游子归家的脚步,年味越来越浓了。

那些归巢的倦鸟——出外务工的人们,陆陆续续踏上了家乡的小路。大地上最温暖的足音,像社火中不可或缺的欢快鼓点,在年关的边沿嘭嘭敲响。

期待、激动、喜悦……空气中飘荡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从乡村的树梢上掠过,混合着缕缕炊烟,弥漫在村子的上空。

大西北秦州乡村的年味,就像生活在这里的人一样,沿袭着古老的习俗,透射着淳朴的民风,散发出一股淡淡的乡野泥土的味道。

小时候,年从腊八的一首童谣开始:“腊月八,眼前花,还有二十二天过年啦,有猪的把猪杀,没猪的打娃娃,娘啊娘啊你别打,门背后挂着根猪尾巴,嗍给一口油剌剌。”

这样的童谣,一般由杀了年猪的人家的孩子,唱给没有猪可杀的那些人家的小孩。有点诙谐,似在取笑,却渗透着简单、淳朴又平实的快乐。

童年的记忆中,年味,就是一桌飘着肉香的饭菜。

再长大一点,懂得帮助母亲干活了,另一句俗语便留在了记忆当中:“腊月里有个三啰嗦,杀猪、做豆腐、蒸馍馍。”

杀猪,是男人们的集体行动,胆小的女孩子会躲在屋里,避开杀戮的场面。做豆腐的情景却是温馨而亲切的:一个村子当中,有此设备的,一般只有三两家。女孩子们跟着母亲,端着自家种的黄豆,到做豆腐的地方去。先泡好豆子(一般需要半天的工夫),研磨成浆,过滤掉豆渣,再煮浆、点卤,做成豆腐花,然后用纱布裹好,在上面压些重物,将多余的水分挤出来,一个白嫩嫩的豆腐就做成了。蒸馍馍是巧妇们最看重的事儿,也是显手艺的好时候,她们在面粉中放入发酵粉,放置在稍热的地方发好,揉成光滑的面团,再搓成长条,然后切成小剂子,再揉成圆形,稍稍醒一会儿。大锅中倒适量的水,待水烧开后,将馍馍放进锅中的蒸笆上蒸。满屋的炊烟混合着麦香,飘浮在缥缈的水汽中,是那样的温暖、祥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中国年被注入了新的内容。

随着出外务工人员的不断增加,春节,全世界最大的人口迁徙,每年都会在中国定时进行。无论再忙,无论节奏多么高速,人们都会像候鸟一样回到家乡,回到亲人身边。

年味,便成了难得的全家团圆的喜乐气氛。

物质日渐丰富,盛宴佳肴,已不再是人们所向往的食品。从天南地北闯荡回来的游子,和一家人围坐在温暖的炉火旁,妈妈或奶奶的一碗手擀面,就是天下最香醇的美味了。边吃边谈论一些家里、外面的趣事、难事,心灵便找回了一种寄托和归宿,从漂泊的状态融进了紧锣密鼓准备过年的节奏当中。

妇女们开始动手炸油果果,用自家地里种植的菜籽压榨出上好的清油,倒进铁锅里烧热,把发酵好的面粉擀薄、切块、揉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放进沸油中煎炸出满盆满锅的金黄和满屋氤氲的香气。油果果炸完,再炸一些鲜肉丸子,同样是好看又好吃。热闹的厨房中,婆媳、孙女各显神通,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和谐温馨。

男人们挑个晴好的日子,开始打扫房院,沉积了一年的灰尘,在扫帚的追赶下随旧时光一起消逝,眼前呈现的是一个清清亮亮的家园。只等腊月三十到来,贴上喜庆的对联、挂起大红灯笼,欢欢喜喜过新年。

赶年集也是腊月里一项重要的活动。纵然是在外面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不由得要惊叹家乡年集的盛大与丰富了。集市上人山人海,随便找个高处向下看,黑压压一片拥来挤去的人头,真可谓摩肩接踵、水泄不通。各种各样的年货琳琅满目,纵横交错的几条街道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品。布匹、衣服、家用电器、蔬菜、鲜肉、水果、烟酒糖茶、各种小吃、对联、烟花爆竹、花束、影碟、家禽……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生出“没有找不到,只有想不到”的感觉。

集市上最吸引孩子们的地方是服装店和玩具摊,在爸爸妈妈的赞美声中买上一身漂亮的新衣服和几件称心的玩具,是最开心不过的事儿了。成年的当家人,挑选着需要的年货,大包小包往家里搬运,填充着自家的厨房,营造着欢欢喜喜过大年的美好氛围。

在历史文化悠久的秦州,过年不仅仅是吃和玩,文化活动,也是必不可少的年味的一部分。当社火闹起来,锣鼓敲起来,秧歌扭起来,小曲唱起来,一个个村子里龙腾狮跃,年味才达到了最浓最醇最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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