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其敏
早上起来,神清气爽,或许是昨晚滴了些雨的缘故,感受不到先前的那般燥热,让人有一种温润的感觉。
低头行走在上班的途中,眼见着路边一侧细细白白的、一簇簇的、一堆堆的槐花,忽然就想起白居易的诗句,“薄暮宅门前,槐花深一寸”,此时虽非薄暮,但槐香的厚重岂是“早凉”和“尚嫩”所能阻止得了吗?
原来,又是五月,一个槐花飘香的季节。想起以前的槐花,看着眼前的槐花,我知道,每年的记忆都是一样,槐香里往往深藏着许多美丽的故事,槐花的盛开往往让这个故事浸香。
那时候,当大街小巷的槐花飘香的时候,整个村庄就淹没在一片花海之中,空气中久久弥漫着槐花的清香,村头那棵高大的槐树也不例外,据说这槐树年龄已有六七十岁,它总是在弥补或者延续着大多数槐花的香气,它树干茁壮,苍劲有力,树枝拼命地向外张开,浓密的叶子覆盖到了近处的水渠和小桥。每年的这个时候便开出绚烂的槐花,因为树冠很大,翠绿的叶子片片滴翠,槐花一摞摞、一簇簇,像朵朵白色的风铃,显露出几分灵动与娇柔。它如圣洁的仙子,风一吹,氤氲的香气缭绕不断,风吹百里、香飘四野。它的美,不像桃花梨花那般妖艳,像一个倒挂的小酒盅,又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小仙鹤,若轻轻地折去花瓣,就会露出细长略有弯曲的花蕊,上面有淡黄的粉,更觉它不胜娇柔。这时候,满树的香气就会引来成群的蜜蜂怡然翻飞、浅唱低吟,争相汲取这甘美的花蜜。
我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摘槐花,男孩子们高高地攀在树枝上,要么往下打,要么直接捋,塞到嘴里,香香的、甜甜的,拿回家让家里的大人们做成各种好吃的,有槐花饭、槐花糕、槐花汤、槐花菜、槐花饼……对于我们女孩子来说,莫过于用槐花妆点懵懂的青春。我们把朵朵花儿用线串成花环或挂在胸前,或拴在手腕上,或绑在发梢,把自己打扮成美丽的公主一样。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是一个雨后的傍晚,空气中的清香和温润就像此时的清晨,晚霞的红光将小村裹起,炊烟透出的馨香在田野上弥漫开来,我穿着槐花一样清新的连衣裙,梳着长长的光亮亮的辫子,来到槐树下面张望,正想办法怎么样拿下几串槐花来的时候,那个清秀的少年就出现了,他的手里竟然拿着很多花环,有纯白的、有衬着绿叶的、有未开放的珍珠一样的、有开着花朵的,他把这些花环戴在我的脖颈上、手腕上、发梢上、头顶上,我顿时感觉自己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公主,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们都笑了,我们的笑声顷刻间感染了满树的槐花,继而感染了一村的槐花,感染了来自远方的蜜蜂。这个少年,他就是来我们这里养蜂的那户人家的孩子,当阵阵微风拂面而过,不少花朵与叶子轻缓地坠落,落在我们两个青涩的少年的身上,轻轻吹去,它们仿佛是在羡慕,又仿佛是在失落,羡慕我们的青春年少,失落它们没有为我的青春年少妆点美丽而遗憾。于是,我拿扫帚轻轻把它们扫起,装入带来的香囊。
此时,长长的街道两旁郁郁葱葱的槐树像两排皇室御林军,优雅气派;又像两排特级警花,英姿飒爽。轻烟、微雨、朦胧的诗意,真是美到了极致,而清浅的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流过。他从槐花深处走远,定是长成了挺拔的壮年,而槐花,一年年还是这么飘香依旧,突然感觉一地的花瓣平添了悠悠的伤感和莫名的惆怅。
想起那首无名氏的诗句:“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身边的槐树,除了婆娑中的白,还有那一种高贵而神秘的紫色,美得让人窒息。我想,若是我回到二十年前那个豆蔻少女,他是否还会再为我编上紫色的美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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